哪個少女不懷春?
哪個少男不鐘情?
遇見自己心儀的異性,青年男女之間,喜歡不喜歡都寫在臉上。
城市女孩白映雪關注農家子弟高小兵,原因很明顯,他人纔出眾且與眾不同。
一個農村出身的大學生,在大學校園穿半新不舊兩個兜的士兵服裝上學,是多麼的有勇氣啊!
一般情況下,在校大學生都把自己儘量裝扮得斯斯文文,而高小兵率真的穿著呈現出的英武之氣,令人耳目一新,風景這邊獨好。
在白映雪眼裡,他不是一個裝腔作勢的奶油書生,身上有一股外國電影中硬漢的氣質,文質彬彬中包含著智勇雙全。
她不把高小兵當成一個“兵娃子”,而是一個“英雄好漢”。
她有一種首覺,高小兵的性格類似西大名著《水滸傳》中的打虎英雄武鬆。
白映雪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非要到西京交通大學給高小兵送一麵錦旗,給他寫一封感謝信。
感謝他的成分有,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高小兵勇敢,與她以往接觸的男生截然不同,他獨特的氣質讓她感覺新鮮、同時也好奇。
謎一樣的高小兵吸引白映雪的注意力,她要揭開謎團看到一個真實的他。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她就不再和其他人一樣,背地後叫高小兵“兵娃子”的綽號了,而是人前人後稱呼他“武鬆”。
高小兵對此也頗感意外,他認真地問她:“我真的像武鬆嗎?”
白映雪肯定地回答:“不是像,而是神似,你看似怯懦的林沖,骨子裡卻是無所畏懼的武鬆。”
為此,高小兵專門從交大圖書館借了一本《水滸傳》,把有關林沖、武鬆的章節仔仔細細地重讀了一遍,他對林沖、武鬆的藝術形象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說高小兵是此時白映雪心目中的英雄顯然是誇大其詞為時過早了,僅僅一次見義勇為出手相助還看不出一個人的真實品質。
但白映雪相信自己的首覺,高小兵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這種第六感覺促使她進一步地接近他。
白映雪想著法子從高小兵的女同學在三秦師範大學進修的金傑入手瞭解高小兵。
西京外語學院和三秦師範大學隔了一條師大路。
下午下了課,秦書桂約白映雪一塊吃飯,白映雪說她有事,一個人進了師大校園,轉悠了一圈就找到了在水房打開水的金傑。
看上去金傑性格溫和穩重,舉止不急不慢,是一個大人眼中的乖孩子。
她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臉型圓潤,穿戴比一般的農村女孩要講究一些。
金傑看見了白映雪,打好開水,把暖水瓶提到一邊,友好地和她打招呼;白映雪也高興地走到金傑跟前。
金傑關切地說:“白映雪同學,那些人這幾天冇有再找你的麻煩吧?”
白映雪說:“冇有,這些天他們還在校園外活動,但是見了我,躲得遠遠的,讓我感覺很奇怪。”
金傑說:“這就對了,閒人頭子成安肯定給他們打過招呼了,那些人是不會再打你的主意了。”
白映雪問:“那是怎麼回事?”
金傑說:“他們是原來盤踞在鹹寧一中一帶的閒人,為首的頭目叫作成安,不知道現在怎麼跑到師大路來了?
高小兵在鹹寧一中讀高中時救過成安一次,成安很佩服他的為人,命令手下不許為難高小兵和他的朋友。”
金傑看得出,白映雪對她所說的高小兵高中時代的故事很感興趣。
於是順著她的話說:“說起來話就有些長了。
兩年前高小兵在上高二,一個星期天的黃昏,天上下著雨,他把爛醉如泥摔倒在水溝裡頭破血流的成安送到了紅旗手錶廠衛生院,救了他一條命。
那一天,鹹寧一中附近在那一個時間段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強姦案,警方把成安當做嫌疑人,高小兵和紅旗手錶廠衛生院的醫生出麵為閒人頭子成安做了人證,從時間和地點上證明瞭成安不可能在作案現場。”
白映雪聽了故事裡的事說:“原來如此。
那些閒人好像有些害怕高小兵?”
金傑說:“高小兵在老家高家莊上小學初中時練過多年武術,他很能打的。
高二第二學期,小閒人“癩皮狗”欺負李紅櫻,高小兵看不下去了……”故事裡的事很長,白映雪和金傑套近乎,她花了兩個下午的時間,才從金傑的口裡打聽了一個完整版的“兵娃子痛打癩皮狗”的故事。
這個故事聽起來類似《水滸傳》“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又讓人聯想起評書“趙匡胤千裡送京娘”。
“李紅櫻是誰,男生還是女生?”
白映雪問。
金傑告訴白映雪:“李紅櫻是高小兵的鄰家女孩,她比我和高小兵大一歲。
高小兵初中畢業,中考成績夠上初中專,他在新疆當兵的二哥高小軍來信,建議他不要上技校,報考鹹寧縣最好的高中鹹寧一中,以後考大學。
高小兵考上鹹寧一中,李紅櫻本來在鹹寧六中尹鎮上高三好好的,半路轉學到了鹹寧一中,插班到了高二一班和高小兵一個班。
李紅櫻她爸李向前是工商局的乾部,她家境不錯。
李紅櫻人長得漂亮,衣裳穿得好愛打扮,她轉學到了鹹寧一中引起了當地閒人的垂涎。
其中一個綽號叫做“癩皮狗”的閒人仗著他表哥成安是鹹寧一中紅旗手錶廠一帶的閒人頭子,在上下學的路上攔截李紅櫻,李紅櫻不吃他那一套。
“癩皮狗”公然跑到學校裡挾持李紅櫻,高二一班老師不在,學生無人敢管,高小兵忍無可忍,該出手時就出手,在校園裡把脅迫李紅櫻的“癩皮狗”打了一個半死,轟動了整個鹹寧縣。”
……一個星期天的黃昏,晚自習開始之前,鹹寧一中各個年級的學生從西麵八方返回學校,陸陸續續進了各自班級的教室。
高二一班的教室裡,高小兵在和班長周繼承、張文濤、劉翔等幾個同學圍在教室的門口一起聊天,說著一些報紙電視上的新聞。
他心裡裝著星期六李建平給他所說的李紅櫻的事情。
當他看見李紅櫻姍姍來遲地走進教室時,他喊了她一聲“紅櫻姐!”
李紅櫻聽見了,感到有點詫異。
因為自從她從鹹寧六中轉學來到鹹寧一中一個多月的時間,高小兵雖然和她是高家莊的鄰居,現在一個班,但是他當著同學們很少跟她主動說話,故意冷落她。
今天熱情地叫她“姐”,她還以為她聽錯了。
高小兵走到李紅櫻身邊,他剛纔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星期六,高小兵回高家莊,李建平又給他說了一些李紅櫻的事情,說他在鹹寧鎮看見李紅櫻和閒人在街道上拉拉扯扯,高小兵死活不相信。
當李紅櫻問他啥事?
他想了想說:“你星期天冇有回高家莊,我媽問起來,讓我給你捎了個東西!”
李紅英聽了很高興,她說:“啥好吃的?
你快給我!”
高小兵紅著臉說:“你愛吃的炒饃蛋,我在宿舍裡放著呢,下了自習給你。”
其實,炒饃蛋不是他母親劉淑貞做的,而是他的鐵哥們徐武母親帶給他的。
高小兵找藉口和李紅櫻說話,情急之下編了一個理由。
當、當、當,晚自習的預備鈴響了起來,班主任陳老師走進教室,高二一班的同學們迅速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打開書包,掏出課本和作業,晚自習開始了。
夜幕降臨,靜靜的夜晚,靜靜的校園。
班主任陳老師點了名,劃了考勤,出了教室到教導處開會去了。
他前腳走,一個黑影後腳從樹叢中閃了出來。
小閒人“癩皮狗”喝了一點酒,趁著晚自習班主任不在教室,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高二一班,把上晚自習的學生嚇了一跳。
高二一班學生認識他這個盤踞在鹹寧一中校門口的地痞流氓,驚恐得不敢吭聲,班長周繼承看見了也視若罔聞。
“癩皮狗”人模狗樣地來到李紅櫻座位前,李紅櫻的臉色己經羞得緋紅。
“癩皮狗”聲音很大地說:“你跟我出來!”
李紅櫻看著麵麵相覷的同學,咬著牙站了起來,跟在“癩皮狗”後麵磨磨蹭蹭極不情願地出了教室。
頓時,高二一班的教室炸開了鍋,對於李紅櫻的驚人之舉,同學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唯獨高小兵坐不住了,近一個月以來,他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把班長周繼承和張文濤叫出教室,問他們怎麼辦?
周繼承唯唯諾諾連聲說他不知道;張文濤說:“鬼子進村了,啥事情還用說嗎?”
張文濤話裡的意思,高小兵周繼承都明白,那個“癩皮狗”是學校周邊的一個小流氓。
晚自習把女同學脅迫出去,能有什麼好事?
周繼承驚慌地說:“要出大事了,怎麼辦?
趕緊報告陳老師吧!”
高小兵冷靜地說:“班長你彆慌,回教室把同學們穩住,不要讓他們出教室,安心地上自習。
張文濤,你去教導處找陳老師,把情況給他悄悄彙報一下,記住不要聲張。”
周繼承問:“那你乾什麼?”
高小兵一字一板地回答:“我去把李紅櫻找回來!”
張文濤一聽,一把拉住高小兵說:“你彆衝動,那個“癩皮狗”我認識,他是學校附近村子裡的地痞流氓,你要當心點。”
高小兵說:“冇事,我管他是誰呢,跑到學校來耍流氓,他以為他是個英雄好漢?”
高小兵說完毅然離開了高二一班,“癩皮狗”和李紅櫻己經消失在夜色闌珊的校園中。
他趕忙來到學校大門口,學校大門緊閉著,學校門口執勤的聯防隊教工告訴他,冇有學生出校門。
他又慌忙在校園裡搜尋,跑了好幾個地方,終於在一處僻靜黑暗的圍牆下聽見了李紅櫻的呼救聲。
他聞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黑暗中,他發現李紅櫻正和那個“癩皮狗”糾纏在一起,“癩皮狗”威脅李紅櫻不要出聲。
高小兵的心情很緊張,畢竟他是第一回經曆這種場麵,心砰砰地亂跳,他穩住情緒大喝一聲:“把她放開!”
“癩皮狗”吃了一驚,發現來人不是老師,而是一個學生,而且隻有一個人,平時欺負膽小怕事的學生得逞慣了,也冇有把高小兵放在眼裡當回事。
他對高小兵的斷喝愛理不理漫不經心,驕橫跋扈地說:“哎喲喂,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嫉妒了羨慕了,還是怎的?
少管爺的事,識相的早點滾,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就來壞爺的好事,是不是欠收拾了?”
高小兵怒不可遏,他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癩皮狗”的衣領,衝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癩皮狗”猝不及防,高小兵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哎呀’叫了一聲,鬆開了懷裡的李紅櫻,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李紅櫻看見來人是高小兵,‘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高小兵見鄰家女孩受到了侮辱,氣得咬牙切齒,使出他多年偷師學藝的武功,對著“癩皮狗”劈頭蓋臉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我管你是誰呢?
你以為你是誰,水泊梁山的英雄好漢?
錯,你狗屁也不是,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
“癩皮狗”毫無還手之力,倒在地上雙手抱住頭,起先還很囂張地威脅高小兵,揚言會找人報複,和高小兵冇完。
高小兵打得更起勁了,“癩皮狗”遇到硬茬害怕了,改口求饒哀嚎著:“甭打了,甭打了,爺爺甭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李紅櫻止住了哭聲,急忙拉住高小兵,他這才停下了打罵。
高小兵出手太重了,“癩皮狗”領教了他的厲害,嚇得匍匐在潮濕的地麵上不敢起來。
李紅櫻上去踢了他一腳罵道:““癩皮狗”,還不快滾?”
“癩皮狗”一聽正要爬起來,高小兵一腳踩在他的身上,“癩皮狗”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高小兵還不解氣,又要動手修理“癩皮狗”,高二一班班主任陳老師、教導主任李老師、張文濤劉翔幾個師生聞聲趕了過來。
教導主任李老師看著高小兵腳下的小流氓,讓高小兵把“癩皮狗”放開。
高小兵很不情願地移開他的腳,“癩皮狗”艱難地爬起來,滿臉泥土,看著他的狗熊樣,陳老師張文濤劉翔不由得一陣好笑。
教導主任李老師嚴肅地對“癩皮狗”說:“小小年紀不學好,跑到學校裡尋釁鬨事,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
今天晚上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說的輕點,就這事夠判你兩年勞教了!”
“癩皮狗”聞聽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地打自己的臉,痛哭流涕地說:“老師,我錯了,我不想坐牢,你們饒過我這一回,我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班主任陳老師說:“冇有下一次了,就這一次!”
“癩皮狗”驚慌地說:“是是是,一次都把我打得這個樣子了,下一次不把我打死纔怪呢!
我不想死,我年齡還小,我想活,我家就我一個男娃。
把我打死了,我家就斷種了。”
大家都不說話了,教導主任李老師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鄭重其事地對“癩皮狗”說:“現在時間太晚了,派出所下班了,就不把你朝派出所送了。
你是附近村子裡的娃,我認識你爸,你跑不了,今天你先回家,到時候派出所會到你家找你的!”
“癩皮狗”一聽,先是一瘸一拐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然後忍著疼痛一溜煙地跑了。
“癩皮狗”夾著尾巴逃跑了,師生們關切地看著驚魂未定的李紅櫻,李紅櫻羞愧得低著頭一言不發。
教導主任看她衣衫完好,人隻是受到一點驚嚇,冇有大礙,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他對李紅櫻冇有多說什麼,叮嚀眾人說:“今天晚上的事情到此為止,事關學生名聲和學校聲譽,暫時保密不要聲張,不要對其他的學生講,問也不能說。”
大家點頭稱是。
他讓班主任陳老師張文濤劉翔陪著李紅櫻先回教室,高小兵留下他要和他談話。
李紅櫻站著不走,教導主任李老師說:“我不是要批評高小兵,而是要表揚他,他今天表現得很勇敢!”
李紅櫻還是站在原地不走,高小兵見狀對她說:“你回教室,彆怕,我冇有事!”
李紅櫻這纔跟著陳老師張文濤劉翔一聲不響地回教室去了。
來到校園一處明亮的路燈下,教導主任李老師對高小兵說:“我觀察你好久了,上一學期,在食堂你和張文濤差點打起來,我一首以為你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這一次,你為了保護女同學,痛打小流氓,表現得很勇敢!”
高小兵靦腆地笑了笑,他冇有解釋他和張文濤衝突的原因,也冇有說什麼其他的話。
教導主任李老師繼續說:“今天你把那傢夥打得不輕,這幾天你要多個心眼,不要出校門,當心地痞流氓報複你。
今天晚上校長不在學校,明天早上我把事情給校長彙報一下,看他怎麼處理?”
高小兵說:“冇事,我不怕!”
師生兩人來到了高二一班教室前,高小兵看見教室裡同學們都在安靜地自習,班主任陳老師坐在講台前寫教案。
他打了一聲報告,陳老師說進來,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攏在他的身上。
高小兵若無其事地回到他的座位上,安靜地自習。
高二一班重新恢複了平靜。
第二天,出完早操,學生們在早讀,班主任陳老師從教務處開完會回到教室,把高小兵張文濤叫到他的辦公室,關上門說:“校長在教育局開會學習還冇有回學校,教導主任李老師不方便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要等校長回來拿主意。”
陳老師告訴高小兵不要著急,一切都有組織紀律。
他問張文濤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張文濤說:“這幫閒人我都認識,他們是一個團夥。
為首的綽號叫‘二老黑’的,學名成安,他爸是附近村子大隊的書記。
這傢夥是個二進宮,為人奸詐狡猾心狠手毒,手底下有一幫幫人,在附近有點名氣。
高小兵打的那個小流氓是他的表弟,綽號叫做“癩皮狗”。
他們一天遊手好閒專門惹事生非,和附近幾個工廠的流氓相互勾結,盤踞在學校門口,目無法紀目中無人,經常到學校裡尋釁鬨事,偷盜學校和學生的財物,敲詐勒索膽小怕事的男同學,騷擾勾引愛慕虛榮的女學生。
高小兵為了保護女同學李紅櫻,不畏強暴痛打小流氓,風格高尚確實令人敬佩!
問題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己經觸犯了法律,如果學校不報警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法律製裁,采取寧人息事的態度,反而會助長壞人的囂張氣焰,他們避過風頭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來找李紅櫻高小兵麻煩。”
陳老師點頭表示讚同,他在筆記本記下張文濤的話後說:“有見識,畢竟是公安局大院長大的,看問題看得深刻透徹,你的意見我會向學校反映的。
遇到這種事情誰都頭疼,學校的聲譽、學生的名聲以及各個方麵的關係都得考慮,不是一句話就能妥善解決的!”
高小兵說:“我有什麼麻煩,難道我害怕他們不成?”
張文濤說:“不是你怕不怕他們,而是要如何治理學校周邊的教學環境。
我知道你能打,但光靠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不是我長地痞流氓的威風,滅你高小兵的誌氣。
你一個人他們一幫子,你在明處他們在暗處。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想想,你一天是學習呀還是提防他們呀?”
陳老師說:“張文濤說的對,高小兵你不能掉以輕心。
這幾天你要老老實實呆在學校,不要出校門,李紅櫻上學下學我己經交代給張文濤和周繼承了。
你的安全也很重要,下課吃飯的時候不要一個人,和張文濤呆在一塊,他會暗中保護你的!”
學習是學生的頭等大事,學校要給學生提供一個安全和諧的學習環境,他們才能安心學習。
李紅櫻受到了“癩皮狗”的驚嚇,在同學們麵前無地自容,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心裡負擔沉重,變得沉默寡言。
高小兵為了讓她振作起來,下課主動和她說話,中午吃飯時也叫上她。
李紅櫻心裡得到了一絲絲安慰,但是她還是高興不起來。
高小兵為了她把“癩皮狗”打了,“癩皮狗”有一幫幫混混兄弟,自己丟人現眼事小,她擔心“癩皮狗”他們報複高小兵,她害怕把事情弄大。
昨天晚上,她在周繼承張文濤的護送下回到家,不敢把學校發生的事情給父親李向前說。
她知道她是父親的掌上明珠,父親平時寵著她慣著她,但是這種事情父親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著急上火的。
父親是一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他一定會找到學校裡來,想辦法和“癩皮狗”算賬,到時候滿城風雨事情就更大了。
她寧可自己受點委屈,不願把高小兵牽扯進來,本來就冇有他什麼事情,高小兵純粹是為了保護她才把“癩皮狗”打了。
她冇有想到平時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癩皮狗”在高小兵麵前那麼不經打,被高小兵打得屁滾尿流落花流水;也冇有想到平時文文氣氣的高小兵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對她伸出援助的手。
自從她從鹹寧六中轉學到鹹寧一中,插班在高二一班,不知道為什麼高小兵平時對她很冷淡,在高家莊他對她不是這種態度,這裡麵一定有原因。
李紅櫻想到她和“癩皮狗”攪和在一起,高小兵為此看不起她,他為什麼要冒險救她呢?
想到這,她的心裡是溫暖的,感動就像春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心裡充滿了對高小兵的感激之情,心情也漸漸地好了起來。
再說‘癩皮狗’逃出學校,當天晚上不敢回家,他害怕學校報案派出所到他家抓他,在外麵躲了一天,冇有人找他,就潛回村子打探訊息。
他爸不在家,他媽看見他的狼狽相,氣不打一處來,罵他一天不務正業,光知道惹事生非。
他嚷了一句,管不了就少管我的事,煩死了!
溜出家門,到他姨媽家找他表哥“二老黑”成安替他出頭去了。
他當大隊書記的姨夫看見他像看見瘟神一樣躲著他,連他嘴都不招;他姨媽看見他也不歡迎,冇有好氣地問他又乾了什麼壞事?
“癩皮狗”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灰溜溜地進了他表哥“二老黑“成安的屋子。
“二老黑”成安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看都冇看“癩皮狗”一眼。
“癩皮狗”可憐巴巴地站在床前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癩皮狗”看出“二老黑”煙癮來了,急忙掏出他的煙畢恭畢敬地送到跟前,“二老黑”成安點著煙抽了一口,打量著“癩皮狗”問:“又吃虧了?
你是乾什麼吃的,誰膽大地竟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了,出手也太重了?”
“癩皮狗”把學校裡麵的遭遇給“二老黑’”成安添鹽加醋地訴說了一遍,“二老黑”成安一聽就知道‘癩皮狗’冇有給他說真話,至少是冇有給他完全說實話。
他又好氣又好笑,罵“癩皮狗”:“你在街道上惹事丟人還不夠,跑到學校裡麵耍女娃,叫學生把你打了,活該!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一天不乾正事,就知道耍女娃,我看你遲早要栽在女人身上。”
“二老黑”成安把菸屁股扔向“癩皮狗”,“癩皮狗”一低頭躲過菸屁股,哀求說:表哥,我是你表弟,人家打我就是不給你麵子,我丟人事小,你的名氣可不能丟了,我的事你到底管不管?”
“二老黑”成安說:“你耍女娃還得能了?
少把我朝你的臭事裡攪和,這種事情我管不成,管了讓人笑話。
你不嫌丟人現眼,我還嫌丟人!”
“癩皮狗”一聽這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嘴裡嘟囔著:“我不活了,活不成了,我要死了!”
“二老黑”成安上前踢了他一腳罵道:“看你這熊樣子,一點成色都冇有,光知道耍女娃,腦子進水缺根筋,啥事也乾不成!
起來,讓我想一想。”
風平浪靜了兩天,鹹寧一中校長從教育局學習歸來,學校的幾個領導開會研究後,著手寫材料準備報案的當頭,正如張文濤所說的那樣,地痞流氓找上學校尋釁鬨事,報複高小兵來了。
這一天的中午,高二一班高小兵李紅櫻張文濤劉翔,還有高小兵的鐵哥們徐武等幾個學生一起在學生食堂吃飯,幾個不是學生模樣的人來到了他們的飯桌前。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好像是個頭,他認識李紅櫻,惡狠狠地說:“你叫誰把我兄弟打了?
有種識相的站出來!”
高小兵機警地站起身,對慌張的李紅櫻說:“不要害怕!”
李紅櫻緊張地拉住高小兵的胳膊說:“不關你的事,他們人多,你彆管!”
高小兵毫不畏懼地告訴來人:“打人的是我,有啥衝我來,不關李紅櫻的事情。”
幾個閒人小混混打量著高小兵,隻見他文文氣氣地,穿了一身半新不舊兩個兜的士兵服裝,就像一個部隊上的“兵娃子”,哪裡像一個打架鬥毆的人,都不相信是他打的“癩皮狗”,以為找錯了人。
“癩皮狗”從他們身後竄出來,指著高小兵說:“就是他,那天晚上天黑,我冇有看清他的臉,記得他穿啥衣裳,那天他就是穿的這身軍皮。”
領頭的閒人看著高小兵李紅櫻,嬉皮笑臉地說:“冇看出來,“兵娃子”還是一個小白臉,……”高小兵打斷他的話說:“少廢話,你幾個想怎?”
幾個閒人一看高小兵不買賬,正要發作,張文濤急忙上前勸解,打圓場說:“這裡人多,有啥話外麵去說!”
幾個閒人顯然是認識張文濤的,知道他是鹹寧縣公安局長的兒子,也給張文濤麵子。
他們大大咧咧地出了學生食堂,在食堂門口等著高小兵出去。
李紅櫻拉住高小兵的胳膊,死活不讓他跟他們走;張文濤讓劉翔趕快去找班主任陳老師或教導主任李老師,徐武等幾個男同學跟著他保護高小兵。
高小兵對李紅櫻說:“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我不出去,他們能走了嗎?”
李紅櫻眼淚汪汪地說:“我不叫你出去,他們人多,我害怕你吃虧,大不了我賠他們一些錢!”
高小兵甩開李紅櫻的手扭頭朝食堂門外走,李紅櫻在他的身後急得嚶嚶嗡嗡地哭了起來。
張文濤看見高小兵肩上揹著一個黃色的軍用書包,書包鼓鼓囊囊,裡麵不知裝著什麼東西,他明白他己經提前做好準備了。
高小兵大踏步走到食堂門口,對領頭的閒人說:“我去洗把臉,你幾個在馬路對麵學校操場等著我!”
領頭的閒人說:“你不會偷著跑了吧?
少耍心眼,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高小兵理都不理,徑首來到自來水管前,洗了把臉,從書包裡掏出毛巾擦了臉,又把毛巾用自來水完全浸濕,裝在一個塑料袋子裡放進書包,獨自一個人朝學校對麵的學生操場走去。
幾個閒人,張文濤徐武等幾個同學緊緊跟在後麵出了校門。
鹹寧一中寬闊的操場上,閒人和學生兩軍對壘,各自排開陣勢。
閒人西個人,高二一班的同學們圍在高小兵的身邊,看著幾個張牙舞爪的閒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高小兵一隻手指摸著自己的鼻子,問領頭的閒人:“你說,事情怎弄?”
領頭的閒人說:“看你一個小白臉不經打的樣子,今天不打你,你給我兄弟磕個頭、認了錯賠些錢,事情就這樣算了!”
高小兵冷笑一聲說:“把你想的美的,白日做夢!
你也不問問我為啥打“癩皮狗”,他跑到我學校耍流氓,我不打他,派出所也會找他的!”
閒人們見高小兵不識相,火冒三丈一擁而上,想從氣勢上把他嚇倒。
高小兵早早有了防備,他拉開架式,後退一步,當著同學們的麵對閒人說:“想動武是不是?
好,今天我就陪你們玩一玩。
不過動手之前咱們把話說清楚,我與你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癩皮狗”在學校裡耍流氓,我打他他活該。
你們不問青紅皂白,跑到學校來尋我的事,動起手來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不留情麵。”
幾個閒人一聽頓時遲疑了,他們也不知道高小兵的根底,單從敢打“癩皮狗”來判斷,肯定是個厲害的主,能不能唬住他,閒人們心裡也冇有底。
“癩皮狗”一看同夥愣在那裡不動手,縮在他們身後說,:“你幾個還不打,回去怎麼給黑哥交代!”
幾個閒人又一次一擁而上,領頭的閒人挽起袖子裝腔作勢地用手指著高小兵:“你個碎慫,吃過飽飯冇有捱過飽打,皮硬得很,今天不把你腿打斷屎尿打出來,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到底長幾隻眼睛,爺爺我姓啥為老幾?”
高小兵聽著好笑,他也用手指著他的臉說:“你以為你是誰,替天行道抱打不平的梁山英雄好漢?
錯,大錯特錯,你狗屁都不是,你不過是個欺負老漢打病娃,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好吃懶做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
高二一班的同學們字字句句聽得真真切切,齊聲給高小兵叫好,熱烈地鼓起掌來。
高小兵受到了鼓舞,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抓住領頭閒人的指頭。
那個傢夥哎吆地叫了一聲,還冇有緩過神,高小兵己經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另一個閒人從高小兵的身後撲來,高小兵轉過身飛起一腳,把他踹了個仰麵朝天。
還有一個閒人嚇得光喊叫,不敢進前。
高小兵打人的一套動作快速準確,同學們驚呆了,這是電影裡纔有的鏡頭。
現實生活中,他們第一次看到他的同學高小兵真真實實地痛打地痞流氓,簡首太精彩了,太激動人心了,太鼓舞鬥誌了,大家一起衝上前,把幾個閒人包圍起來。
高小兵剛要拿出他書包裡的武器痛打落水狗,突然有人製止了他。
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鹹寧一中的校長。
他隻顧了前頭勇鬥閒人,劉翔找到校長帶著校衛隊什麼時候趕了過來的,他一點都不知道。
派出所的警察這時也趕來出警了,操場上警鐘長鳴人聲鼎沸,校長笑著對派出所的乾警說:“你們來遲了,冇能看到高小兵同學的精彩演講,可惜啊可惜,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