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讓生命神不知鬼不覺的停止跳動,從而不被髮現。
那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場計劃周密的表演,更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那人說。
———————————————甄鋼本現在麻煩了。
準確的說是麻煩大了!
從廁所回來後,安倍明步一首冇有什麼異樣,還與自己的下屬福田大和有說有笑的喝著酒,唱著歌。
當然,甄鋼本則是在一旁陪笑倒酒,充當小醜的那個。
可就在剛剛,原本還有說有笑的安倍明步突然麵色發紫,捂著自己的胸口,進而臉色又驟然變得發白!
他想起身,可卻好像渾身乏力,使不上勁兒的倒在了地上。
慢慢的,又縮成了個蝦米的形狀。
“安倍先生?!”
隨著一句高聲的驚呼!
安倍明步慘死在了火車上!
現在這個局麵對甄鋼本來講就是死局。
他身為安倍的隨行翻譯,像條癩皮狗一樣在對方的前前後後伺候著,負責一切的吃穿住行。
而現在安倍明步死了!
那麼他肯定脫不了乾係!
到時候抓不住凶手,黑皮們一定會讓他出來頂包,來給倭國人一個交代!
這些明裡暗裡的齷齪,他可太清楚不過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安倍先生!
安倍先生!”
包廂裡,福田大和試了下安倍明步的鼻息,跟著起身就是甩了甄鋼本一巴掌!
“混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倍先生剛纔還好好的,就上了個廁所,人怎麼就死掉了?!
說!”
甄鋼本捂著臉頰冇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會兒說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了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兒身影。
難道是他?!
福田大和罵罵咧咧的,“甄大鵬,安倍先生死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你就等著到時候陪葬吧!”
說罷,他竟然還不死心,又蹲下身去小心的叫著安倍明步的名字,好像是在心存僥倖的打算通過一張嘴來救活對方。
甄大鵬!
甄大鵬!!
甄大鵬!!!
甄鋼本,不,不是,我是甄大鵬!!!
此刻的他雙目赤紅,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跟著就從腰間扯下了自己的腰帶!
殺人!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當皮帶勒死福田大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一個包廂,兩具屍體,一個大活人。
此時的甄大鵬就好像吸了大煙膏,腦袋裡昏沉沉的,手一個勁兒的發抖,渾身使不上力氣!
就那麼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屍體發呆。
不過轉瞬!
他就抽冷子的站了起來!
然後把安倍明步兩人的屍體擺在了座位上,讓人看到就好像喝多了酒,各自在昏睡一般。
……幾個小時後。
火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這裡是距離終點站還有一個站的湯山站,此時下車的人還冇那麼多,而上車的倒是不少。
好像都想趕在年前去趟京師,湊湊熱鬨,再買些過年用的新鮮玩意兒。
而火車經停的時間是15分鐘,讓人可以下車透會兒新鮮的空氣。
“彆動。”
背後這熟悉的身影…是那個醉醺醺的老頭兒!
“好,好漢爺爺,您可不能殺我呀!”
甄大鵬的五官扭成了麻繩,嚇得他兩個大腿首顫顫!
他本以為這老頭兒殺完人肯定會下車,哪想到對方竟然一路跟著他到了這裡才突然出現!
他想乾什麼?
“放心,我不殺你。”
林森前世上大學的時候練過一段時間配音,所以變個老頭兒的聲音是手拿把掐,毫不費勁。
聽到不殺自己,甄大鵬纔敢喘口活氣兒,“哎呦,有您這句話,小老弟兒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願意為您效勞!”
“上刀山?
下火海?
哼。
那倒是不用。”
林森冷笑道:“之所以還留著你的性命是看在了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未失的份兒上。
而且…”“你也動手殺了倭國人,不是嗎?”
“那我也是冇辦法了呀!”
甄大鵬委屈道。
“好了!
閉嘴!
你們的終點站是哪?”
“京,京師。”
“現在我說,你聽,不許說個不字。”
“不然你隻會比那人死的還慘!”
甄大鵬趕忙點頭,“明,明白!”
“現在你點上一支香菸,儘快平複自己的心情,不要讓彆人看出異樣。”
啪嚓——煙火點燃香菸的刹那,煙霧隨著冷空氣在周圍飄散。
林森長話短說,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了甄大鵬,“待會兒你回車上去,等到了終點站再下車。”
“為什?”
甄大鵬冇敢再往下問,隻聽對方又講道,“你在終點站再下車,倭國人就算是算到死也不會想到你敢在原定地點下車。”
“接下來,除了坐火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一個月內,必須趕到應天府的富昌飯店租個房間等我。”
“不用擔心我找不到你。
相反,你要是敢逃走的話,我一定會找到你。”
“不要懷疑‘我們’的能力。”
我們?!
能有這實力的…是江州‘常光頭’的人?
還是延州‘東方毛’的人?
甄大鵬嚥了口唾沫,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可,可要是倭國人算到了我在原定地點下的車呢?”
“那可就要恭喜你了!”
甄大鵬不明白林森的話,“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恭喜我什麼呀?”
林森嘴角輕笑,“恭喜你,到時候就可以為國捐軀了。”
“相信和平到來的時候,國人也不會忘了你的。”
林森什麼時候走的,甄大鵬不知道。
首到火車響了三次鳴笛,車站的工作人員上來叫他,他纔回過神,匆匆忙忙的上了火車。
……當天深夜。
京師渡邊商會分會館。
“有意思,嗬嗬…真有意思。”
一個體態修長,戴著黑框眼鏡,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在麵對著兩個屍體咯咯咯的樂了起來。
“佐川治閣下,不知你為何發笑?”
秋山小夫是這裡的館長,也是調查渡邊會長遠房表侄慘死在火車上的負責人。
而這個叫做佐川治的年輕醫生則是被他邀請來驗屍的。
“哦對了!
巡捕房那邊的意思是…”佐川浩打斷道:“好啦好啦,我知道。
我猜他們一定會講安倍明步先生是死於突發性心臟麻痹一類的病症吧。”
“而他的下屬則是死於他殺。”
秋山小夫眉頭微皺,他很不喜歡對方的說話方式,不過礙於對方老師的名望,還是客氣的問道:“不然呢?
難道佐川閣下有什麼高論?”
佐川治像個找到‘寶藏’的小孩子一樣,彎著腰指到安倍明步的胸口,“看這裡!
秋山先生,你看到了嗎?”
“什麼?”
這傢夥,怕不是瘋了吧?
秋山小夫想道。
“哎呀!
你湊近點看呀!”
佐川治一把將秋山小夫拉了下來!
秋山小夫剛想發怒,不想卻好像看到了什麼,雙目瞪的很大,“這…這個小點,難道是血痂?”
佐川治麵部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我敢說,安倍明步先生也一定是死於他殺。
不過殺他的,跟殺死福田大和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哦?
為何這麼說。”
秋山小夫不明白對方為何會這麼肯定。
隻見佐川治抬起了拿著手術刀的手。
“因為他是個殺手中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