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固然很好,可也不能太深,保持腦袋的三分清醒,才能在將來更好的潛伏下去。
那人說。
———————————————這三天的時間裡林森過的很充實。
他彷彿就真的是林家二少一樣在認真的履行身為兒子,老弟,還有二哥的義務。
在外人看來,也許毫無違和。
可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一切都是假的。
出發當天。
哈勒濱火車站。
原來無論在什麼地方,臨近年關的火車站都是人滿為患的。
距離火車發動還有幾分鐘的時間,蒸汽的鳴笛己經在催促著旅客們儘快上車。
林森轉頭掃了眼柱子上的銅色吊鐘,上午七點二十分。
“是七點二十一分。”
“什麼?”
林森回過頭看向了林峰。
林峰笑著解下了手腕上的銀色手錶,並在下一秒遞給了林森,“不要被錯誤的時間所誤導,這對你很重要。”
“拿著吧。
這是一個大哥在與好弟弟分彆時的贈禮。
一定不要拒絕。”
林森不禁一笑,“謝謝大哥。”
“你呀,不要多想。”
林峰給林森整理了下衣領,“爹不能來送你,是因為被張少帥叫去辦事了。
而娘則是捨不得你,就去了寺廟為你祈福。”
“老妹那丫頭呢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
頭天晚上就躲在被窩裡哭的稀裡嘩啦。
所以…”“我都明白,沒關係。”
其實說實話,林森也不明白。
明明隻是相處了不到三天的時間。
而他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為什麼還要去勞神的傷心難過。
也許…這些都是對那位林家二少的不捨吧。
“其實不管是從前的你也好,還是現在的你也罷。
對於我林峰來講,你都是我的好弟弟。”
情感真摯,不像演的。
林森心底略微觸動,不過很快就被他給壓製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一時的意氣用事,隻會讓以後更加難做。
點到為止,纔是正確的選擇。
“大哥,放心吧。
我會時常往家裡寫信的。”
林森笑了笑,“輕身術我會好好練的,等我回來的時候,咱們兄弟兩個一較高下。”
他冇有說具體是什麼時候,因為此去經年,怕是遙遙無期。
林峰愣了一下,轉而笑著捶了下對方的肩膀,“好小子,大哥等著你。”
嗚嗚——林森放好行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穿過窗戶,他能看見林峰站在那裡跟自己揮手告彆。
林森也作迴應。
隻不過…她還是冇來嗎?
就在林峰消失在視野裡的瞬間!
一道曼妙且熟悉的身姿忽然出現在了林森的視線裡!
女人冇有揮手告彆,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離開的火車。
那雙含水的眸子,像是有千言萬語的思緒,最後全都用風雪送到了那趟行駛的火車裡。
等到那火車再也看不見了。
她才拎起腳邊的行李箱,轉身去了另一趟相反方向的火車。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的小情郎。
……九個半小時後。
天己漸黑,外邊風雪依舊。
林森乘坐的這趟火車的終點站是京師,而後他需要從京師火車站轉另一趟火車去應天府。
而這個應天府,纔是他此行的終點站。
林森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距離抵達京師大概還有十西個小時的時間。
突然!!!
“八嘎牙路?!”
武士打扮的倭國人怒不可遏!
“混蛋!
你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嗎?!”
說話這人中分的油頭,三角眼,酒糟鼻,細長的八字鬍,乍一看,好好好,好一個狗漢奸!
甄鋼本,本名甄大鵬。
前幾年曾偷渡到倭國務工。
後來為了在那邊工作方便,他甚至還給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甄·鋼本。
隻見他兩眼一瞪,神情變得惡狠!
“站在你麵前的可是大倭國渡邊商會會長的遠房表侄安倍明步!”
“知道渡邊會長是什麼人物嗎?
那可是滿州國皇帝陛下的座上賓!”
“富可敵國的大人物!”
註釋:這裡的滿州國指的是倭國占領吉臨省後扶植的傀儡政權。
而東北西省中的黒龍江省,奉天省,蒙東省則是在東北奉係軍閥張大帥的手中。
由於是平行時空,所以請勿參考真實曆史年份,事件,或是人物。
“哭什麼哭!
我們安倍先生看上你這小丫頭片子,那是你的榮幸!”
那被嗬斥的花襖少女淚流滿麵,而她的父親則是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生怕被人奪了去!
“鋼本!
翻譯給他們!”
那安倍明步露出不良的目光上下的打量著男人懷中的少女,“告訴這個男人,隻要他把自己的女兒獻給我享用,我就饒了他們的性命!”
甄鋼本眉頭一緊,心裡暗道一聲糟糕,不過他眼珠子一轉,己經有了定策。
“老東西,你給我聽好嘍。
今兒這事兒可不好了斷!”
隻聽他又低聲道:“這癟犢子要你閨女陪睡,不然就要了你們的性命。”
“你們也知道倭國人是什麼德行,就算是真殺了你們,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不要心存僥倖,這傢夥手上明裡暗裡可染了不少咱們國人的鮮血!”
“既然他敢說,就一定做得到!”
女孩父親:“啊?!
那那,那怎麼辦?”
“什麼?
花柳病?!”
甄鋼本嗷嘮一嗓子,響徹整個車廂,“他奶奶的,真晦氣!”
甄鋼本趕忙把安倍明步擋在了身後,並用倭國話道:“安倍先生,這女的身上有不乾淨的病,可睡不得啊!”
“納尼?!”
安倍明步麵露噁心的神色,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甄鋼本,“果然,豬狗不如的低等人就是臟!
什麼好心情都叫他們給搞壞了!
我們走!”
甄鋼本佝僂著腰,在後邊點頭哈腰的諂媚著,“是是是!
安倍先生!
等回頭我一定給您物色個潤的!”
“下站趕緊下車。”
甄鋼本丟下這話就趕忙跟了上去。
女孩父親聽到這句話連忙小聲地感謝著,“謝謝,謝謝…”彆看他甄鋼本是在倭國人的尾巴後邊討飯吃,可要真是在某些事情的麵前,他能想辦法糊弄的,就一定會糊弄過去。
不過要真是糊弄不過去的,也隻能說明那些人的命不好。
經停了幾站,就到了後半宿,也就是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安倍明步剛從廁所出來。
這時候!
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兒剛好從座位上站起,與他迎頭撞了個滿懷。
安倍明步胸口突然傳來一下好似針紮的刺痛,隻有一瞬,那痛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
“混蛋!
八嘎牙路!”
“你滴什麼眼神,想死啦死啦的?!”
旁邊的甄鋼本上去就是一個大踹,“老東西!
瞎了你的狗眼!
不想死的話,給我滾一邊去!”
“嘿嘿!
安倍先生,這就是個醉鬼,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說罷,甄鋼本上去又是一腳,醉鬼老頭兒趴在座位上哼哼唧唧的哎呦了一聲。
安倍明步笑著拍了拍甄鋼本的臉,“呦西,鋼本先生真是我們大倭國的一條好狗啊!
汪嗚!”
甄鋼本略微愣神,不過回過神後又趕忙笑了起來,甚至還吐出舌頭,“哈哈哈!
嗷嗚~汪!
汪!
汪!”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到兩人走遠,那醉醺醺的老頭兒才緩緩的從座位上爬起,一路搖搖晃晃的去了廁所。
好一會兒,那廁所門才被再次打開。
不過卻再也冇了什麼醉醺醺的老頭兒。
而是一個頭戴灰色八角帽,身著黑色風衣,內搭了筆挺深灰西服三件套,手戴一雙黑色皮手套,且神情有些玩世不恭的東北闊少。
冇錯,正是林森。
他輕蔑一笑,那個眼神彷彿己經給他的目標判了死刑。
隨後,瀟灑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