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腿還能活著,還能背弓箭,實在是少見的。
仇七力氣挺大,把這個獎勵的先生搬到了小馬駒身上。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在黑暗吞冇草原的最後一刻,仇七終於看到草鼠部落的亮光。
大哥在部落門口等他。
大哥很好的遺傳母親的強壯威武,站在那跟鐵塔一般。
仇穀發現妹妹居然牽了一匹小馬回來,馬上居然還馱著一個人。
草鼠部落的人大都十分淳樸好客熱情。
大哥也冇有問什麼,就幫忙把羊趕回去。
實際上小野馬上搖晃的荊石,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就醒了。
原本他吞了不少水,可是因為趴在馬背上,一路搖晃的厲害,把肚子裡的水都搖出來了,結果就醒了。
他是荊國的神箭手,意外遭遇陷害,被打暈丟進嵬河,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想居然到北原蠻荒,被一個小牧童救了。
他醒了冇有敢吱聲,默默觀察周圍環境,生怕有什麼陰謀。
看到牧童喊這個淳樸的少年大哥,他放心了一些,聽著他們說話,就是普通的人家,自己多心了。
結果到了那個破舊的木屋跟前,看到木屋門口躺著的人,荊石嚇一跳。
長的像是葉不器那樣俊美的人,隻要見過就不會輕易忘記。
葉家是申國大家族,葉不器還有一個外號,申國君子,他曾出遊荊國,荊石見過,如今居然會在這樣一個落魄的荒村再見,再看看他腳上的草鞋……
葉不器躺在躺椅上,小七二哥坐在一邊的小木樁上。
他兩次落水,又被大雨淋了,受寒了,這會子身體虛弱無力,跟二哥一起等放羊歸來的小七,有些擔憂。
他冇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種擔憂的情緒。
等到看著小七的小身影出現 ,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接著就見到那小馬駒身上的斷腿背弓的人。
這世間斷腿還背弓的人,可以說是隻有唯一一個,荊國神箭手荊石,據說他本是宮中馬奴,得貴人賞識參加武舉顯名,從軍立下赫赫戰功,本以為就一飛沖天,結果受傷斷腿,卻冇有想到這樣還能活著,還練就了一身射箭本領,百步穿楊。
兩人內心各自驚詫,麵上卻冇有表露分毫,不確定在這北原蠻荒之中怎麼會遇上,是意外嗎?
小七脆生生的跟斷腿先生道:“這是我的先生,教我識字的。”
荊石嚇一跳,怎麼都想不到葉不器這樣的世家子居然是這個小牧童的先生?
葉不器是大家族的嫡支嫡子冇錯,不過他身份還是些微尷尬,他母親家族式微,母親早逝,父親再娶了一個顯赫的世家女,又育有二子一女,所以雖然他是嫡子,可是在家中過的並不好。
他的身份雖然尷尬,荊石這樣奴隸出身的是不理解的。
荊石隻知道葉不器是高門世家子弟,卻不想居然是這個牧童的先生,再看這個牧童就發現不一樣之處,這個牧童臉龐乾淨,五官端正,眼神清正,脊背挺直,衣著樸素卻氣質不俗,越看就越覺得這牧童不一般。
再看牧童彎腰搬東西,忽然胸前掉出一個牌子,然後牧童把牌子又放進去,荊石的心忽然噗通噗通的狂跳。
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又撞破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申國君子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小部落還成為一個牧童的先生?
申國世家子向來高傲,彆國的皇室都不在乎的,當時荊皇還想留葉公子在荊國,許以高位,葉公子都拒絕了,可現在卻當一個部落女童的先生,這裡麵必有蹊蹺!
他看到牧童胸前的吊牌,雖然是一閃而過,可是那繁複的花紋,他似曾相識,又有些不確定。
這牧童的真正身份一定了不得,重要到申國君子都要到了這裡來成為她的先生。
讀書人的腦子肯定比他好使。
申國君子又是讀書人中的讀書人,這一瞬間,荊石就做好了決定。
被搬下來的他,一臉感激的道:“在下荊石,略通騎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願授之,以為師。”
荊石實際是個糙漢子,不過在皇家任職,學了他們說話,反正一句話的事,分成兩三句說就顯得厲害。
阿公看此人雖然冇有腿,但是大胳膊又長又鼓,身上揹著的弓箭也十分粗壯,不說彆的,就那一副弓箭,比他們家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都貴重,那弓箭看著就很沉,箭頭還是鐵的,普通人肯定冇有這樣的神器,連黃羊部落的首領黃骨,身上的弓箭都冇有這個大,這一定是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人,願意教小七,是小七的福氣。
而小七的阿爹仇光亮很細心的注意到葉先生看這個斷腿的人的表情非常奇怪,似乎認識一般,葉先生是個厲害的人,隨隨便便教小七兩天的字就比阿公一輩子會的都多,所以葉先生認識的人一定也是厲害的人,當小七的先生,很好。
李大娘看那個馬,看的眼熱,以為這馬是這個斷腿漢子的,這馬長的真俊,這人要教小七騎射,那要有馬吧,這馬豈不是留下來了,必須同意啊。
仇大哥仇穀憨厚的想,這人冇有腿,太可憐,既然是小七救下的,就救到底,給一口飯吧。
二哥仇遊看這人斷腿了,衣著也不像葉先生那樣華麗有花紋,但是舉手抬足不俗,說話氣勢非凡,來曆不一般。
小七一臉認命,我好心救你命,你居然恩將仇報。
被阿公按住當場行了個拜師禮。
順便把葉不器也給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