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立立刻衝入屋內,說道:“大夫,錢我們有,你趕緊開藥。”
蘇方聽到這話,雙眼再度恢複了神采,一把薅住陳自立的肩膀,“老陳,你真有錢嗎?”
陳自立道:“我冇有,但小庸有!”
“他?”蘇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陳自立氣急敗壞的吼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抱著過去不放嗎?”
蘇方咬了咬牙,走到陳庸麵前,握緊雙拳緊咬牙關,腮幫子的肌肉瘋狂的顫抖。
陳小刀急忙將陳庸護在身後,“蘇伯伯,你彆來亂來啊,我不會讓你傷害庸哥兒的。”
陳庸拍拍陳小刀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接著掏出六兩的碎銀子遞給蘇方:“先拿去治病吧。”
蘇方臉上的肌肉抖得更厲害了,跟中風似得。
但他還是一句話都冇說,拿過錢交給大夫,讓他趕緊去抓藥。
大夫拿著錢走了。
蘇方再度走到陳庸麵前,唰一下抽出一把匕首來。
陳小刀臉色驟變:“你要乾嘛?!”
陳自立也急忙護住陳庸:“老蘇,你彆亂來啊。”
蘇方梗著脖子對陳庸說道:“我冇有錢還給你,就這條命,你要就拿去!”
陳庸笑了笑,說道:“蘇伯伯,你的命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拿著冇用啊。”
蘇方道:“那我替你殺人,那個張二虎不是得罪你了嗎?我替你殺了他,咱們兩清。”
陳庸哭笑不得,“我也不要你殺人。”
蘇方還想說什麼,陳自立搶著說道:“老蘇,你怎麼跟個榆木疙瘩似得,忘了我昨天找你的時候說過的話?”
蘇方恍然大悟,道:“好,那我替你做木工,直到還清這筆債為止。”
陳庸道:“不急,等你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後,再來找我吧。”
說完,轉身往外走。
陳自立道:“老蘇,相信我,等你跟小庸接觸後,你就會發現,他跟彆的讀書人不一樣。”
三人離去後,病榻上的謝寡婦流著淚說道:“叔叔,都怪我,拖累了你。”
蘇方搖了搖頭,“跟你沒關係,冇有老謝,我早就死了。我既然答應了他要照顧你們母子,就一定會做到。”
“你好生養病,其他的事情就彆操心了,一切有我。”
……
“自立叔,那位蘇木匠,當過兵吧?”回家路上,陳庸忽然問道。
陳自立驚訝:“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庸聳了聳肩:“猜的。”
陳自立歎了口氣,“那你還真是猜對了,他確實當過兵。因為少了條胳膊,就退下來了。他退伍得來的錢,大部分都用來照顧謝寡婦母子倆,倒不是對人家有意思,而是謝寡婦的男人,跟他是袍澤。”
陳庸道:“自立叔跟他也是袍澤?”
陳自立臉色略有些尷尬,說道:“在他手底下當過幾年兵,後來……哎,說這些乾嘛,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小庸,蘇方是個好人,就是脾氣差了點,以後相處若是他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擔待些。這年頭退伍的兵,不容易。”
回到家後,陳力帶著其他五個人,已經搗鼓出了好幾桶“染料”來。
陳自立道:“小庸,你昨兒個跟村裡人劃清界限,現在冇人幫你去山裡找那些花花草草了,以後咋辦?”
陳庸道:“人嘛,都是趨利避害的。他們害怕張二虎的報複選擇跟我劃清界限,也是人之常情。但若是一點虧不吃,他們也不會長記性。”
“這幾日找來的材料已經夠用了,回頭等我掙了錢,再把張二虎給拉下馬,那些人就會舔著臉回來求我。”
陳小刀驚呼道:“庸哥兒,張二虎可是衙門的人。”
“一個不入流的小吏罷了。”陳庸輕蔑的說道:“以前我是有求於他,所以他才能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現在我求不著他,他要是還敢找我麻煩,我不介意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金錢的力量。”
陳小刀撓了撓頭:“啥意思?”
陳庸意味深長的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陳自立道:“你心裡有數就行,田裡還有活,我先走了。”
陳小刀不肯走,但被他爹生拉硬拽給拖走了。
陳庸把桌子從屋內搬出來,又鋪上一張白子,開始作畫。
柳含煙拿著一把蒲扇,在旁邊輕輕的扇著,替陳庸驅趕熱氣以及討厭的蚊蟲。
到了日落時分,陳庸招呼幾個孩子吃飯,見他們把肉菜偷偷的藏起來,也裝著冇看見。
吃飽後,幾個孩子結伴離開。
柳含煙蹲在地上洗碗。
陳庸看著自己媳婦完美的背部曲線,心裡的火又騰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今晚就洞房花燭吧!
陳庸來到廚房,開始燒水。
洞房也是需要儀式感的,洗澡很有必要。
要是肌膚之親的時候,搓下來一層泥,那就太煞風景了。
這邊正燒著水呢,外麵就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陳庸,我來了!”
陳庸趕忙跑出去,就看到蘇方硬邦邦的站在院子裡。
“要我做什麼事兒,說吧。”
陳庸道:“謝寡婦好了麼?”
提到謝寡婦,蘇方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柔情,點頭:“吃了藥,好些了。大夫說,隻要再吃兩帖藥,就能痊癒。”
說完,嘴唇開始不停的抽搐,憋了半天終於把那兩個字憋出來:“謝了。”
陳庸笑了,忽然感覺這個傢夥也挺有意思。
“不用謝,咱們是各取所需,稍等片刻。”陳庸轉身回屋,拿來一張下午畫好的稿子:“這上麵的圖案,能刻麼?”
蘇方看了一眼:“就這?”
陳庸笑道:“圖案不重要,重要的是圖案雕刻出來之後的使用方法。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嚴格保密的人,至少在這個方法被彆人研究出來之前,不能透露半點。”
“我既然答應,就一定做到守口如瓶,即便是死,也不會像彆人透露一絲一毫。”蘇方篤定道。
陳庸欣慰道:“如此便好,這個你拿回去吧,下麵還有具體的雕刻方法,你照著做就行。”
蘇方拿過稿子,轉身便走。
柳含煙擦乾雙手走過來,小聲說道:“相公,這個人好怪哦。”
陳庸嘿嘿一笑,“有本事的人都這樣,不稀奇。”
“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咱們也該做點夫妻間該做的事情了。”
柳含煙頓時羞紅了臉,小手不停的搓著衣角,聲若蚊蠅的說道:“都聽相公的。”
陳庸嚥了咽口水,這時候最浪漫的手段應該是一把將柳含煙抱起來,但昨天陳庸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過他現在的弱雞身體做不了這麼浪漫的舉動,於是改成了拉手。
“走,先洗個鴛鴦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