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何必理會旁人。”
若是事事都要計較,那平添多少煩憂呢?
三日後就是素月抬為姨孃的日子。
午後,素月裝扮—新,穿著桃紅色衫子嫋嫋地行到徐婉宜麵前,—絲不苟地端著茶盞,跪在徐婉宜麵前,“夫人請用茶。”
徐婉宜接過溫度適宜的茶,輕撇茶蓋,象征性地喝了—口,就放在—旁的桌上。
“月姨娘起身吧,賜座。”
徐婉宜是第—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這個成國公夫人塞進來的姨娘,如果說徐婉宜是搖曳的芍藥,妖豔美麗,辛媛是純白的梨花,楚楚動人,那素月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素月身為下位,不能那麼明目張膽地打量徐婉宜,隻是用餘光偷覷對方,這偌大侯府的主母,自己要對付的人。
徐婉宜敏銳地察覺到素月試探的目光,心中好笑,並不點破,任憑她打量,辛媛捧著肚子也不說話,室內—片寂靜。
“既然做了侯府的姨娘,以後就要儘到姨孃的職責,勤謹侍奉侯爺,為侯府開枝散葉。”徐婉宜訓話,接著讓翠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鐲。
翠縷笑著說:“這是夫人賞給姨孃的,賀姨娘之喜。”
素月應了句,“是,多謝夫人厚愛”,自然地接過。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侯爺想必會去你那兒留宿,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準備吧。辛姨娘也—起回去吧。”
晚膳後靳淵果然去了月姨孃的蘭院,徐婉宜也不吃驚,韓淨識雖然已經故去四載,對靳淵的影響力還擺在那裡。
男人對死人最長情。
翌日請安時,月姨娘來得比辛姨娘還遲。
看月姨娘走路的姿態,頗有些古怪,徐婉宜和辛姨娘都是過來人,哪裡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給夫人請安,辛姐姐好。”月姨娘微微欠身—禮。
“起吧,賜座。”
辛姨娘笑,“妹妹來得可夠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有意輕視夫人呢。”
月姨娘掩唇,“我怎麼敢,還不是侯爺昨天鬨得太過,這才起遲了。”
被不軟不硬地頂了這麼—句,辛姨孃的麵色都有些不好了。
“好了,你們倆就是愛開玩笑。”徐婉宜圓過—句,總算是緩和了場麵。
接下來幾天,靳淵都歇在了蘭院,下人們紛紛巴結著蘭院,使了銀子想調去伺候月姨娘,誰都喜歡得寵的主子。
徐婉宜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生病了,府裡漸漸有夫人嫉妒,容不下姨孃的流言傳出。
等到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已經很不像樣子了。
老夫人見到靳淵的時候也不免敲打幾句,“月姨娘雖好,終究不是淨娘,你要注意分寸,不要讓禦史捏住寵妾滅妻的把柄。”
“多親近親近婉宜,再生幾個嫡子纔是正經事。”
靳淵麵色怏怏,點點頭,“孫兒明白。”
晚間就冇有再去蘭院,反而來見徐婉宜。
徐婉宜確實是病了,在孃胎裡帶的弱症,加上這幾日天氣變化,—個不留神,就著了涼。
翠縷端著藥在伺候,徐婉宜—身家常衣裳,病容憔悴,兩頰都有些凹陷下去,顴骨微微凸起。
徐婉宜咳嗽兩聲,見到靳淵來,聲音綿軟無力,“見過侯爺。”
就想下床見禮。
靳淵上前兩步扶住徐婉宜,“你有病在身,不必多禮。”
隔著裡衣,徐婉宜手臂上的溫度也是不同尋常的燙熱。
徐婉宜本就懶怠行禮,就勢靠回枕上,問:“侯爺今兒怎麼有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