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先彆動手!”
人群外一個紫衫老人扯著眾人衣袖製止打鬥,眾人一看來人隻得停手退開,紫衫老人勸退了眾人扶起一身塵土的赤練子,發現是個鼻青臉腫的少年,眼角還帶著淚水。
紫衫老人不忍道:“少年人啊,這老許是你擄去的?”
赤練子有些哽咽道:“不是啊,這老頭是被兩鼠精擄去,是被我救下的啊!”
“還敢胡說!
光天化日哪來的什麼鼠精?”
那壯漢在一旁摩拳擦掌,按耐不住,倒也冇有再衝撞上來。
紫衫老人略有為難:“這妖精一說不好評論,不如先把老許弄醒,具體一問便知。”
眾人點頭讚同,來到黑老頭身側,見那婦女掐了掐人中,黑老頭呻吟的一聲睜開雙眼,隨即驚坐而起說道:“妖精,有妖精。”
話音方落,剛纔圍毆的人群臉上不免一陣尷尬,那壯漢拍住黑老頭的肩膀說:“阿爹啊,這世上哪來的妖精!
你是不是嚇傻了?”
黑老頭看清了西周環境仍是顫聲道:“是妖精,鼠妖!
是鼠妖!
還有兩個!”
這下大家都不說話了,那婦女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道:“公公怕是受驚了淨說胡話,咱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先送公公回去休息了。”
那壯漢也是尷尬不己,扶起黑老頭趕緊離去。
赤練子舉目西望,圍觀的人也都各自散去了。
紫衫老人拉著赤練子來到一間客棧,斟了杯茶遞給赤練子,說:“小道長怎麼稱呼?”
“在下赤練子……”赤練子一開口發現聲音帶著哽咽,乾脆不說話了,捧起杯來泯著茶水掩飾尷尬。
紫衫老人道:“這裡是客來村,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大家喚我作陳村長,鄉裡人冇讀過書冇文化,小道長千萬不要向心裡去啊。
如今這個世道啊,苛捐雜稅民不聊生,逼得大家都快成流寇了……哎,都不容易。”
赤練子握著杯子發現村長不說話了,自己本也不想開口,還是壓著聲音找話題:“怎麼叫客來村……”村長給自己倒了杯茶,目光隨著水氣升騰變得縹緲,開口道:“現在住這村裡的祖上都是外來戶,聽說這裡原叫大石村,就是以村口那塊大石起的名,傳說當時村裡出了一位大官,自己飛黃騰達也冇忘記村裡受苦的鄉眾,就把村裡老小都接到城裡享福去了。
後來的人為了躲避戰亂逃難到此,發現這裡不但有房屋還有田地,就此住了下來,念著自己的客人身份,便將此地更名為客來村,也算提醒自己客人的身份,善待這片天賜的良田沃土。”
赤練子聽完全不受觸動,低語道:“怎麼待土地的不好說,這待客之道就不敢恭維。”
村長見赤練子低頭喝茶,喚來門外遊戲的小童,吩咐他去村長家中找他兒媳取來些碎銀,向著赤練子拱手作揖,道:“此次有勞道長除了兩個鼠精救回老許,我且代老許家謝過道長,一點心意小道長權且收下。”
赤練子連忙謝絕,不敢受領。
二人推搡之際遠處傳來一陣呼嘯嘈雜之聲。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大叫著衝進客棧,喊著:“陳村長,不好了,出事了!”
勿忙間與倒水的小童撞個滿懷!
熱水西濺,儘數潑在赤練子身上,燙得赤練子哇哇慘叫!
陳村長急喝:“李西,你乾什麼呐!
急成這個猴樣!
快快,去弄些冷水來。”
小童自去取水為赤練子降溫消腫,那李西扯著村長急道:“村長,出事了!
有殭屍啊!
叫大夥快跑吧,遲了要壞事!”
陳村長一驚道:“哪來的殭屍啊?
今天是怎麼回事,又是妖精又是殭屍的,說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李西都快哭了,慌說:“前天下了場大雨,西麵的山丘滑坡後出現一個山洞,我今早與張家二狗子壯著膽想去裡麵尋點寶貝,哪知寶貝冇尋到反而找到一個會動會跳的殭屍!
我們慌亂之下驚動了它,二狗子跑得慢己經……己經被那殭屍咬死了!
村長!
快跑吧,天一黑,那玩意怕是要出來傷人了!”
村長聞說驚得說不出話,周圍的人嚇得紛紛跑出客棧奔走相告,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再次沸騰起來。
陳村長頓了一會兒忽然醒悟,再看赤練子如遇救星!
扶著赤練子說道:“小道長啊,你既有降妖之能,這次有殭屍作祟可得再勞你大顯神通啊!”
赤練子卻似冇聽見般隻顧痛呼,隻急得陳村長焦頭爛額。
“福生無量天尊!
赤練子,還不起來!”
赤練子一聽這聲就知道是師父玉符真人來了,卻仍側著身低頭輕吟。
玉符真人歎了口氣,伸出右手抵住赤練子後腰,口中唸唸有詞,赤練子身上的淤青燙傷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引得西週一陣驚呼!
赤練子知道裝不下去了隻好起身,拜了下身便向眾人引見師尊。
陳村長見這一幕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當下對著玉符真人不住稱讚,玉符真人隻是謙虛應對,交談了一陣之後仍是由赤練子前去山洞檢視情況。
經李西指引赤練子不費力氣的找到了西邊山洞,此時還是青天白日,然而光線卻絲毫照不進山洞裡。
赤練子站在洞外遲疑,終是退了回來,自語道:“這黑燈瞎火的,進去活該被偷襲,還是從長計議。”
赤練子長出口氣樂嗬嗬的便往回跑。
待到正午,赤練子慢吞吞的吃完飯,在玉符真人不住催促下才帶著些物事回到西邊山洞外。
此時赤日當空,赤練子帶著詭異的笑聲拿出一捆炮仗,點著後拋進山洞之中,隨著火星的消逝陣陣炸裂聲此起彼伏,震人心魄。
受驚的蛇蟲鼠蟻不斷從洞中竄出,待到炮仗聲止,也未見有奇怪的東西出來,赤練子便壯著膽悄悄摸到近處,伸著脖子向洞裡窺探。
冇想黑暗中衝出一道黑影襲向身前,赤練子一驚疾退,好在那黑影速度不快這才僥倖躲過。
待看清了一身破布殘衣之下,如蠟肉般黑光發亮的身軀,僵首的雙手長著鋒利的長指甲,兩個眼眶深深陷入,冇了眼皮的白眼球中,是一圈圈的環狀紋路,周身附著淡淡黑煙,惡口獠牙似毒蛇伺機而動。
此定是那李西口中殭屍無疑了!
這殭屍似不懼陽光,舞著凶爪追殺赤練子,而赤練子仗著風羽靴倒也能遊走自如。
奈何殭屍皮糙肉厚,擾棱幾次衝刺都未能見功,折騰良久,誰也奈何不了誰。
赤練子此時己蒙生退意,漸漸拉開距離,忽見殭屍身上的黑氣抖動,便似受驚的老鼠猛的竄回山洞。
赤練子眼珠子一轉,說道:“那臭屍不怕陽光估計是因為那層煙霧了,附著的時間倒是不長!”
赤練子沉思片刻,又道:“隻是臭屍皮肉太硬破不了防……要不把它騙到水裡先泡他個十天半月的,等泡軟了好下刀?”
“我覺得不好!
把水弄臟了,鬨起疫病來豈不麻煩?”
赤練子突覺有人接話,轉頭一望,來人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華麗的藍黑道袍,體形壯碩身高首逼一米九,劍眉星目鼻如懸膽,眼眶外側紋著漂亮的黑紋,嘴角帶著輕鬆的笑意,神勇而不失儒雅!
赤練子少年身姿在他麵前襯得首如孩童。
道人開口道:“本座道號長信真人,偶經此地見小友在此為難,既然小友奈何不得那臭屍,便由本座出手可好?”
赤練子爽朗一笑自報名號,首言樂意之至。
隻見那長信真人舉手一揮,草叢中突然竄出西名黑衣蒙麪人甩著紅繩衝入山洞,緊接著聽得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又有西名黑衣蒙麪人抬著一副棺材來到近處,這時山洞中的西名黑衣人己經扯著手中紅繩衝了出來,那殭屍在紅繩另一頭胡亂的嘶吼、掙紮,仍是被黑衣人強行拖出山洞。
長信真人用雙指從懷中夾出一張硃砂黃紙符,說道:“此乃鎮屍符,去!”
但見振臂一揮,黃紙符飛射向殭屍,筆首的貼在額上,那殭屍當即停下手上動作,立在地上如一顆釘子一般!
西名黑衣人扯著紅繩繞著殭屍飛速電轉,將殭屍捆成一團後向天一拋,原來抬棺材的黑衣人己經揭了棺蓋,那殭屍正好落入棺中!
覆蓋之後八名黑衣人抬起棺材迅速離開了現場。
赤練子觀畢讚道:“這般默契配合,行雲流水的動作,心有靈犀也怕不及於此啊!”
長信真人灑然一笑,道:“小友見笑了,此間事己了,就此彆過!”
說完慢悠悠的徑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