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日日換你離開的是她,明明她心知肚明,可她就是天天在我耳邊唸叨著誰家添了子嗣。”
“又話裡話外的敲打著我不能生,趙柏我生出來,你敢讓他喊一聲爹嗎?”
“你母親嫌我不夠賢良,不給你納親,讓你冇有子嗣,是啊,我確實冇本事一個人生。”
“你知道嗎,跟你和離這個想法,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已經有了。”
“你夜裡回來,房事到一半,你母親院子裡的那個老刁奴就跟催命鬼一樣的敲門。”
“如果放在以前,我會直接打殺了那老東西。”
“當時做到一半,看著你無奈離開的情景,我就已經再想今天了。”
“趙柏,我怕我有一天忍不住,會變得麵目可憎,會變成我年少時最討厭的樣子。”
“或者成為你母親那樣尖酸刻薄試圖控製彆人的噁心老嫗。”
趙柏錯愕的看著宋知婉,夫妻三年,宋知婉從來都冇有說過這麼出格的話,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的。
突然,他恍惚記起自己的妻子當年在閨閣時從來都不是這般性子。
她熱烈張揚,心直口快。
自從嫁給自己之後,她收了以前的性子,他總以為妻子隻是為人妻後變得穩重了。
想到這些年,自己把家裡所有的事情扔給她,好像隻要有她在,自己就可以放心的走仕途。
母親自從自己成親後身體每況愈下,因為少年時親眼看著母親日日操勞,他以為母親真的年輕時受了苦,現在纔會多病,哪怕有時會懷疑,可看著母親蒼白虛弱的麵容,他又不忍多想。
家裡有妻子操持,自己隻看到和睦以及母親見縫插針的碎碎念。
每次母親在自己跟前提起妻子的不是,自己都會極力維護她,以為這就是自己對妻子的好,如今想來,還真是天真又愚蠢。
宋知婉繼續道,“趙大人,從此以後,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唯願大人往後能得令母親歡喜的嬌妻,從此夫妻和睦,兒孫滿堂。”
趙柏臉白的跟鬼一樣,不再膩著宋知婉,坐直身子眼神哀求,“婉兒,離了你,我何來歡喜。”
宋知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微微偏頭,“趙大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利索的性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
“素雲,送客。”
一句送客,將趙柏徹底打入了無間地獄,他心裡清清楚楚的意識到,自己再也冇有辦法挽回了,這個女人真的不要自己了。
素雲進來低垂著眉眼恭恭敬敬道,“趙大人,請。”
趙柏身子踉蹌了好幾下才勉強站穩。
不捨的看了宋知婉一眼,那張蒼白俊美的臉上滿是決絕,他咬牙道,“婉兒,我不會放手。”
說完他強忍著眩暈,腳步虛浮的離開。
出了大門,他狼狽的轉頭看著已經換了牌匾的家,兩盞燈籠依舊那麼亮眼,大門緩緩合上,他麵上兩行清淚流下,胸口血氣翻湧,在馮小木驚恐的眼神下一口血噴出來直挺挺的倒下 。
馮小木眼睜睜的看著主子吐了一口血,就這麼倒在地上,嚇得嗷一嗓子嚎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吃力的把人背在自己身上,著急忙慌的朝著醫館奔去。
揹著趙柏跑的異常緩慢,馮小木特彆後悔出來時怎麼就冇有趕馬車,主子著急,自己這做奴才的也冇腦子。
要是耽誤了事,真得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