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無聲僵持,最終敗下陣來的隻會是季岑。
他拉著人走到床邊,將她按在床上坐好,自己則半蹲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看著那雙淚光閃閃的眸子,認真地一字一句道:
“小九,我哪裡捨得你難過半分,隻是,bb,你不相信我,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半分,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裡,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我.......”
溫柔攻勢最能攻陷人心,望舒和有些無措,Gerry說的話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季岑,她不知道季岑值不值得信任。
在兩人結婚的前一週,她清清楚楚聽到他說“這樁婚姻給華盛帶來的利益不可估量”,既然這是一樁利益婚姻,又何必對彼此坦誠呢?
“bb,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下暴雨的那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長久地沉默過後,是一個充滿依賴的擁抱,季岑站直身子,將女人摟進懷裡,大掌揉著她的後腦勺:
“那等小九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好不好?”
“我想回滬城,念念約我玩。”
望舒和甕聲甕氣地說道,陳念是她的閨蜜,小有名氣的設計師,目前定居在滬城。
“好,我把手頭的項目忙完,回去陪你,我們在滬城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梧桐彙一號院。
上海的頂級豪宅,坐落於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於鬨中取靜。
香樟步道,風景如畫,下沉式的羅馬花園裡嵌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越過花園,是八米挑高的全景落地窗,法式的裝修風格,奢華古典又優雅。
但因為長時間冇有得到主人的青睞,所以打眼看上去,隻剩下冰冷的華麗,冇有一絲人氣。
微風吹起落地窗前的白紗,層疊翻湧如浪花。
望舒和細嫩白皙的手指捏著一朵粉白色的玫瑰,側臥在貴妃榻上,神色漠然疏離,精緻的眉眼間儘是慵懶與倦怠。
周圍擁簇著綢緞粉和月牙白的花,作為畫麵的裝飾物。
“OK,完美結束。”
一套照片拍完,預示著這場斥巨資舉辦的小型私人寫真拍攝結束。
望舒和點頭同和攝影師告彆後緩緩起身,足弓形狀優美的雪足踩著飄零的花瓣,單手拎著裙襬,漫步到閨蜜身旁坐下。
對方見她過來,從一旁的酒水塔上取過一支桃花釀遞了過去。
“perfect,這個攝影師還不錯吧?”
“唔......還行吧.....”
望舒和接過,一口飲儘,唇齒間瞬間被酒香充斥的感覺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品完酒後,她歪了歪頭,語氣狡黠試探:
“就是長得差了點,不夠,帥?”
說罷,她微仰著細嫩修長的天鵝頸,看著波光粼粼的天花板,細細地回味著酒的味道。
酒精助眠,藥物加持,今晚應該又能睡個好覺了。
剛剛離開的攝影師是最近滬城名氣特彆大的私人攝影師。
據說找他約拍的人已經排到了聖誕節,望舒和本身也是學藝術出身的,聽說這件事後就想著找來試試。
於是她動用鈔能力,在落地滬城的第二天,就把人喊到了家裡,她看了幾張直出,抓人物神態鏡頭表現力還是不錯的,就是他本人長得有些醜。
剛剛她給季岑發了幾張佈置好的場景的照片,也不知他現在人在哪裡,看到了冇有。
陳唸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吐槽:
“大小姐,不是誰都能長成你老公那妖孽模樣的!”
“我知啦!”
季岑那副妖孽的模樣,少有人能夠與之媲美。
望舒和隨手抓了一捧花瓣,手一揮,自製的小型花瓣雨從天而降,下巴微揚,花瓣落在瓷白嬌嫩的肌膚上,整個畫麵美得像是一幅奢靡浮沉的畫卷。
陳念看著閨蜜這幅似妖若仙子的嬌柔模樣,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望大小姐,請你停止散發魅力。”
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
常年和望大小姐待在一起,需要有極強的心理素質,因為要隨時接收她的美貌衝擊。
望舒和放下空酒杯,摸著自己的臉,無比自戀地感歎道:
“上帝給我捏造了這張臉,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的聲線裡帶著一種有錢有閒人的慵懶漫不經心,說出的話讓人覺得她欠揍極了,偏偏又無法反駁。
嬌美精緻的臉上浸潤著**被滿足後的倦懶和漠然,但又有著相悖於紙醉金迷,鐘鳴鼎食的天真爛漫。
是個連根髮絲都精緻的美人。
陳念看著閨蜜那張360無死角的臉,驀地想到上次在一個劇組聽到的一些關於娛樂圈的八卦。
於是她湊近,試探著問:
“大寶貝,你說和你老公聚少離多,你真不擔心他身邊有人?”
“什麼人,情婦?很正常啦!”
望舒和毫不在意擺弄著手裡的花瓣:
“隻要不帶到我麵前挑釁我,我肯定會閉著眼裝作什麼都不知。”
就像她的母親一樣。
愛情從來就不是私有物,至少在望家是。
譬如男人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訴說對妻子的愛意。
又譬如女人在另一個男人床上,訴說對丈夫的深情。
這是淫糜而又心照不宣的秘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形容的就是興盛了一百年的望家。
儘管望舒和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在港城露麵了,但望小姐英年早婚的事蹟一直流傳在港城圈子裡。
京市季家太子爺,年紀輕輕就站在權力頂峰,一手執掌著龐大的商業帝國和資本集團,版圖擴張的速度令人驚歎。
那張頂尖的皮囊更是引得無數名媛心動非凡。
眾人都在誇望小公主有眼光,有手段,竟能拿下高嶺之花。
但陳唸作為為數不多知曉這樁婚姻真相的人,不免唏噓。
陳念不死心地接著問:
“你真不擔心,季岑被彆的女人勾了去?”
望舒和陷入了沉默。
她想到了她十歲那年,爸爸從外麵帶回來一個挺著肚子的女人。
後來呢?那個女人應該是死了還是瘋了?
她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她身下大片的鮮血,以及飛奔回家的二哥。
他迅速將她的眼睛捂住,顫聲說:
“細妹,唔好睇。”
小妹,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