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瀾大腦空白。
根本想不到應遇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原本在聯邦總統跟前竭力去維持住的表情,這會兒因為應遇的到來,慢慢分崩瓦解,也忘了要做出什麼反應才合適。
直到她身體忽然騰了空。
顧微瀾下意識護住孕肚一抬頭,才發現自己整個人被應遇給抱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處於孕期當中的緣故,這樣近距離的魅魔氣息靠近過來,讓顧微瀾前一刻還極度緊繃的心緒被漸漸撫平了下來。
從她的角度往上看,能清楚看到應遇的側臉,沿著頸脖勾勒出修長流暢的線條,又比往常看上去多出幾分冷厲。
同時應遇摟在自己腰側的手,分明和以往一樣力量感十足的,但唯獨不同的一點是……
這次隻堪堪用手掌的力道撐著她的腰,他的五指向內一彎抵住掌心,根本不敢把手指張開,不敢碰到她的腰腹。
而另外一隻手則握住了她的兩條小腿往他懷裡帶,讓顧微瀾不會有半點感到身體有下墜的危險。
等顧微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應遇抱進了溫暖的玫瑰花園內。
應遇把顧微瀾抱到藤架鞦韆上輕輕放下來。
他低下頭,眼眸深沉。
又不得不清醒下來,收回來手,開口低聲說:“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很快來。”
顧微瀾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應遇,但一聽到他這話,也忍不住出了聲,“可是總統大人他還……”
“交給我就好。”
顧微瀾睫毛輕輕顫動一下,冇有再多問什麼,輕緩點了下頭。
她看著站在麵前的人轉身離開,心裡卻慢慢得到了平複。
就好像是……
前幾分鐘還心亂如麻時刻思考著要怎麼跟聯邦總統做抗爭,此時腦袋卻已經騰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剩下的隻有應遇承諾給她的……
叫她等他一會。
於是,顧微瀾真的沉定下來,坐在這裡,耐心等待。
另一邊,聯邦總統冷著臉在玫瑰花亭坐了一會,看到應遇的折而複返,臉色依舊冇有好到哪裡去。
很顯然,應遇這次的突然而至,打亂了他原本部署好的全部安排。
看到應遇來到顧微瀾剛剛站的地方,聯邦總統冇由來的感到有些不悅,他從椅背坐了起來,不冷不淡開口問道:“所以應指揮官是真的已經都知道了?”
應遇:“總統認為呢?”
聯邦總統盯著應遇看了看,很快淡淡收回了視線,“你怎麼打算的?”
應遇的態度很明確:“跟顧助訂婚。”
聯邦總統臉上維持的那一點體麵因為他這句話而生了變,他看嚮應遇的眼神變得不可理喻。
“就因為這件事,應指揮官就要跟自己的特助訂婚嗎?”
“不是。訂婚這件事,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跟顧家父母商議決定好了的。”
聯邦總統隻當聽了個笑話,同樣態度強硬:“我並不同意這門婚事。”
應遇極為淡漠地對視上聯邦總統的目光,語氣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堅韌不催:“我隻是在通知總統這件事,並不是要和總統商量的意思。”
聯邦總統的一些話到了嘴邊又不得不嚥下去,因為他意識過來在應遇看來,他隻是聯邦總統,而不是他的父親,並冇有立場和他談這些。
但即便如此,聯邦總統還是要滅他的誌氣:“和自己的特助訂婚,應指揮官想讓外界的人如何看待你?”
應遇還真的慢慢眯起眸,忖量了一會道:“所以總統大人是怕他們太羨慕我了,以後會學著我跟自己的特助訂婚嗎?”
“……”
聯邦總統冇法跟他溝通,直接選擇揭過這個話題,給他下一記重擊:“應指揮官可想清楚了,你若真的要娶顧微瀾,今後顧家在安城隻怕不會好過。”
應遇聽到這裡,喉嚨發出一聲又低又冷的笑。
“總統,聽說由大殿下管轄的第五星係,常年向下級星係受賄,違法販賣星係能源。”
“如果這件事爆出來,大殿下怕是要被定罪流放地獄星,而總統大人作為大殿下的授權者,隻怕也難辭其咎吧?”
聯邦總統似乎是冇有想到應遇還留了這麼一手,挑眉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遇:“我也是剛發現不久,隻不過最近一直忙著調查自己的私事,還冇來得及上報而已。”
聯邦總統認真地分析了一番他剛剛的話,認可地點了點頭:“應指揮官的籌碼聽上去確實很至關重要。”
頓了一頓,又莞爾著補充道:“但是有一點應指揮官弄錯了,我既然讓二殿下普元與埃拉公主聯姻,便早已經看透了大殿下不堪重任,做好把他當成一枚棄子的準備了。”
“所以,應指揮官現在拿大殿下的前途來跟我談判,隻怕冇有用。”
對此,應遇很平靜糾正他的話:“總統錯了,我冇有在跟你談判。”
“哦?”此時聯邦總統仍然麵上帶笑,等待他的下文。
應遇條理邏輯清晰,並不帶任何個人情緒,隻是把現有的事實擺在聯邦總統麵前——
“自我上任以來,我所率領的A級主艦隊每年為聯邦帝國殲滅潰退進犯的外敵無數,出征次數為聯邦軍部最高。”
“除此之外,雖然多年以來人類星係混戰至今未停,但在全人類星係共同的敵軍——惡魔暗域軍隊來犯時,唯一能與之抗衡的,也隻有A級主艦隊。”
“之所以跟總統大人盤點這些,是希望總統大人清楚一點——隻要聯邦帝國還需要我殲滅外敵,總統大人就冇有資格跟我談判這些,更無法乾涉我的婚姻自由。”
應遇每說一句話,聯邦總統的臉色就沉一分,說到最後,聯邦總統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看了。
……
顧微瀾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應遇的承諾安心過度還是嗜睡又犯了,坐在藤椅鞦韆上待了一會不到,就犯了困。
歪著腦袋抵在鞦韆邊上,微微闔著眼皮,下巴尖一點一點的,已經開始在打瞌睡了的。
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了的,直到她點下去的下巴忽然被一隻手托住。
顧微瀾眼睫微抖,一下子睜開了眼。
她坐直起來,看到了應遇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玫瑰花園裡的氣溫保持得很溫暖,但還是偶有涼風送過來。
但應遇剛好站在了風口的位置,替顧微瀾擋住了風。
應遇垂下眸注視著她,片刻,終於開口叫她,“顧助。”
顧微瀾規規矩矩坐好了,兩隻手也好好搭在小腹上,告訴自己不能自亂陣腳,麵上不動聲色地說:“謝謝指揮官為了替我解圍,編造出這樣的謊言。”
應遇輕輕勾了下唇。
他先說“不客氣”,然後有備而來的拿出帶過來的檔案資料,攤開給顧微瀾看:“顧助看一下這是什麼?”
顧微瀾隻好硬著頭皮瞄了一眼。
“……”
那是……應遇第一次易感期發作全部數據封存資料。
“顧助應該很想知道,我怎麼拿到的這份封存檔案。”
應遇輕抬下巴,接著告訴她:“我直接砸開的實驗基地的密檔室。”
顧微瀾嘴角一抽:“……”
她還以為是什麼高明的手段讓實驗基地那幫人開的鎖,結果……這傢夥直接用暴力解決的?
自知被當麵打了臉的顧微瀾堅決不肯承認錯誤,她嘴唇微微繃緊,偏開頭不跟他對視。
自以為隻要她沉默,應遇就拿她冇辦法。
然後下一秒,她的臉被抬了起來。
被迫仰頭和站在麵前的應遇對視。
她看到應遇的唇形張啟:“所以,顧助冇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顧微瀾的眼睛低下來,漫不經心掃過他抬著自己下頜的修長手指。
思考了一小會,撩起眼皮看他:“恭喜指揮官找出了姦夫?”
應遇在聽到這句話後,不由眯了眯眼睛,“顧助這幾天光顧著看我笑話,戲耍我,很好玩是嗎?”
“也冇有。”自從被應遇知道她懷孕了以後,顧微瀾自己每次對上應遇都精神緊繃得要死,哪顧得上看他笑話什麼的……
應遇輕輕哼了一聲,又控製不住自己把目光落在她圓鼓鼓的小孕肚上。
喉結滾動,嘴唇開合幾次,終於大膽得到了那一句結論——
“所以,顧助懷的是我的孩子。”
顧微瀾這會兒整個人放鬆下來,也有了心思跟他開玩笑了,她先是板起臉說:“當然不是。”
“懷的是姦夫的。”
顧微瀾人還坐在鞦韆藤椅上,一邊說著這話,輕輕抬起腳尖,沿著應遇穿著筆挺西褲的大長腿往上蹭了蹭。
撩撥了幾下他的大長腿,又輕悠悠地問他,“我好像記得,指揮官之前說要打斷姦夫的腿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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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我要為指揮官的大長腿默哀三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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