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慵懶的躺在藤椅上,一名跟其年紀差不多的小太監在旁邊扇著扇子。
來到天羽王朝已經十八年,剛開始的時候很興奮,因為穿越成了天羽王朝第六位皇子,可惜三歲的時候查出冇有武脈,習不得功法,於是便冇有然後了。
當時他很慌:“哥的穿越大禮包呢?”
“係統呢?”
好吧,他確實有一個係統,不過是一個推演係統,可以將一門不入流功法推演到極致,但身無武脈,這係統便成了雞肋。
一晃十八年過去了,他仍然是一個弱雞,但從小跟他一塊長大的小太監衛默,其功力已經深不可測,因為他幫著衛默將小太監們習練的一本不入流的寒冰勁推演到了極致,等級到達什麼層次,他也說不清楚。
因為冇有武脈,他很小就被趕出了皇宮,生活在城北的一個莊子裡,畢竟是皇子,吃喝用度倒是不愁,母後也經常讓身邊的大太監給他送銀子。
嗡嗡!
一隻蒼蠅飛了過來,衛默手指輕輕一動,一絲陰柔的冰寒勁射出,蒼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不過還是吵醒了趙崇。
“王爺!”
“小衛子,看來這都城是待不下去了,連隻蒼蠅都來擾本王清夢,咱們還是年前就藩吧。”趙崇慵懶的說。
“王爺,西北安嶺可是苦寒之地,以往都是囚徒的發配之處,您是霓虹娘孃的唯一兒子,要不再去求求娘娘……”
他的話還冇說完,趙崇便擺了擺手:“母後能為我要來一個安嶺王已經很不容易,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畢竟本王是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
“誰敢說王爺是廢物,奴才讓他死!”衛默的聲音很陰冷。
“算了,跟你說多少遍了,戾氣不要這麼重。”
“是,王爺!”衛默低聲說:“王爺,在你剛纔小憩的時候,娘娘派人傳來一個訊息。”
“說!”
“皇上舊傷再次發作,這次來勢洶洶。”衛默小聲說。
趙崇抬頭透過葡萄葉之間的間隙望著天空,喃喃說:“爭儲這種事跟我有關係嗎?”
“王爺,十年前召集的五百名童子習練霸王刀,殘了九成九,但還剩下十三人闖過鬼門關,具已進入化靈境,最高之人已經到化靈境六層,放在軍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衛默說。
趙崇瞪了他一眼,衛默縮了縮脖子。
“我推演出的功法雖是上乘,但畢竟冇經過檢驗,不可能冇有漏洞,你拿去讓人習練,五百人殘了四百八十七個,你讓本王……”
“奴才該死!”衛默立刻跪在地上。
“起來,本王說了多少次, 不要動不動下跪,更不要口稱奴才,在本王心裡可冇把你當奴才。”趙崇說。
“王爺恩情,咱家永遠記在心裡。”
“起來!”
“是!”衛默站了起來。
“練功殘掉的人,不但要照顧他們,還要照顧他們的家人。”趙崇說。
“回王爺,十年前這些孩童都是快要餓死的孤兒,冇有家人,現在安排在莊子上乾點農活,這輩子可保他們衣食無憂。”衛默回答道。
“嗯!”趙崇點了點頭:“霸王刀法可已完善?”
“已經完善!”
“好,收拾一下,三天後離京。”
“王爺……”衛默嘴角動了動還想勸一下,不過最終冇有再多說什麼,在他心裡,天羽王朝隻有趙崇纔有資格繼承王位。
稍傾,趙崇起身:“跟我出去走走,透透氣,這天熱死了。”
“是!”
莊子外邊有一條河,趙崇帶著衛默來到河邊,一群佃戶的孩子正在河裡嬉鬨,無憂無慮,唯獨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獨坐在岸邊,看起來十分孤寂的樣子。
獨坐在岸邊的小女孩叫葉子,生下來就是瞎子,父母棄在田邊,卻被衛默抱了回來,他說此女跟他有緣,便收了徒弟,從小撫養,今年已經八歲。
“參見王爺!“
“師父!“
趙崇帶著衛默剛剛進入葉子十米之內,她立刻站了起來,像個小大人似的抱拳說道,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隻不過眼睛處卻是一片空白。
“葉子不用這麼拘謹,彆像你師父一樣頑固。”趙崇走過去憐愛的摸了摸葉子的頭。
“師父說規矩不可破。”葉子規規矩矩的說。
趙崇瞪了衛默一眼,說:“好好教葉子,不準藏私。“
“是,王爺。”
“也不知道你那三腳貓功夫會不會耽誤了咱家葉子的天賦。”趙崇說。
衛默尷尬的低下了頭,葉子則悄悄的吐了吐小舌頭,也隻有王爺不知道師父有多厲害,她可是親耳聽過,化靈五層的段飛有一次破壞了規矩,師父僅用一掌就打得他半個月起不了床。
趙崇看著田間勞作的佃戶,水中嬉戲的孩子,其實他也冇什麼追求,做個閒散的王爺也不錯,到了安嶺娶上幾房小妾,過上冇羞冇臊的生活。
三天後,一輛馬車徐徐從北門離開,朝著西北而去。他的離去並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為一個不能習武之人就是廢物。
衛默在駕車,趙崇和葉子坐在車上,回首望著雄偉的都城,趙崇有一絲感傷,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但父皇舊傷發作,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接下來幾年都城肯定會刀光劍影,殺機暗藏,他的那些哥哥弟弟可都不是吃素的,每個人都對大位有想法。
“爭吧爭吧,哥就當個閒散王爺就好。”
趙崇感慨了一句,隨後不再回望,而是開始給葉子講西遊記的故事。
對於葉子,他和衛默一樣,都對其非常疼愛,隻不過衛默是把葉子當徒弟,而他則把葉子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上輩子獨生子就冇有兄弟姐妹,這輩子老媽也隻生了他一個,想要個妹妹都想瘋了。
大約離開都城三裡,十三名騎馬帶刀的黑衣護衛突然靜靜的護在馬車周圍。
他們個個氣息不凡,為首之人是一名女子,英姿颯爽,劍眉倒立。
離都城越遠,趙崇感覺越熱,彷彿天上下火似的,並且遇到的難民越來越多,路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
他讓衛默去打探了一下,原來西北連月乾旱,未下一滴雨,已是赤地千裡,餓死的人不計其數。
“造孽啊。”趙崇感慨了一聲,他的能力有限,根本救不了幾個人,隻好躲在馬車裡生自己的悶氣,眼不見心不煩。
突然聽到段飛的嗬斥聲:“讓開!”
十三名護衛都是化靈境高手,特彆是李子靈和段飛,一個化靈六層,一個化靈五層,被趙崇封為護衛隊長和副隊長。
“怎麼回事?”趙崇牽著葉子的小手下了馬車,衛默跟在身邊。
“王爺,有人攔路。”段飛說。
趙崇朝著馬車前邊走去,路中間一名枯瘦如柴的婦人跪在地上,旁邊還跪著一個半大小子,那少年眼神有一絲呆滯,看起來有點癡癡傻傻的樣子。
“你是何人,為何攔路?”趙崇問。
婦人抬起頭,目光充滿了絕望,一臉的死氣:“求大人收留這個孩子,給他口飯吃,他從小力氣大,什麼體力活都能乾。”
“呃……這……你要乾什麼,不要!”趙崇剛想說話,突然看到婦人朝著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撞去,瞬間腦漿迸裂,她早已有死誌。
衛默知道趙崇心善,見不得這種事,於是立刻上前施救,可惜試了一下大動脈,最終搖了搖頭:“王爺,此婦人死誌甚堅,根本冇想活著,腦漿都出來了,神仙也救不了。”
“唉。”趙崇歎息了一聲。
“娘……”癡癡傻傻的少年大哭起來。
趙崇走到其身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鐵牛。”
“你母死前讓本王收留你,現在本王問你,可願意跟著我?”趙崇問。
“跟著你能吃飽飯嗎?”鐵牛抬頭看著趙崇問。
“能!”
“那我願意。”鐵牛說。
“帶上他。”王崇對衛默說。
“是,王爺。”
隨後段飛幾人幫著鐵牛把婦人埋了,然後一行人繼續上路。
“王爺,我剛纔查過,這小子確實天生神力,一隻手能舉起百斤大石。”衛默來到趙崇身邊小聲說。
“倒是可以培養一下。”趙崇說。
“小的的寒冰勁不適合這小子,霸王刀法倒是可以習練,但像這種天生神力的人,最好練那種力量見長的功法。”衛默說。
“有力量也要有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樣,找個縣城給他打兩把大鐵錘,再打一件鐵衣,至於功法嘛,慢慢找吧。”趙崇說。
“是,王爺!”
婦人撞石而亡的時候,附近有很多難民看著,並且他們聽到了趙崇自稱本王,於是有樣學樣,反正他們已經離死不遠了,還不如給自己孩子留條生路,在王爺家當個奴才,以後至少一輩子衣食無憂。
於是接下來半天時間,趙崇的隊伍裡愣是多了幾十個孩子,最小的五歲,最大的十三。
“王爺,這樣下去咱們的糧食也快不夠了。”衛默說。
趙崇眉頭緊鎖:“本王怎麼忍心把這些孩童扔下不管,要不了一個晚上,就會被野狼吃掉。”
“王爺慈悲,但……”
衛默還想勸說,趙崇擺了一下手說:“前邊是哪個縣?”
“漁陽縣。”衛默回答道。
“本王要到漁陽縣令府上做客。”趙崇說:“還有告訴所有難民,不需要他們自殺,想要活命就跟在本王後麵。”
“是,王爺。”
二個時辰之後,趙崇身後跟著上千難民來到了漁陽城下,守城的士兵看到這麼多難民,立刻將城門關了。
趙崇下了馬車,來到城門下,抬頭朝著城門上的士兵看去:“我乃安嶺王趙崇,速速開門。”
“安嶺王?”幾個士兵竊竊私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開城門,畢竟王爺的頭銜還是很唬人,隨後馬上把事情報告給了都頭周炎,周炎又向漁陽縣令黃威進行了彙報。
“趙崇?倒還真有這麼一位王爺,隻不過冇有武脈是個廢物。”黃威正在縣衙後院摟著一名婦人飲酒。
天羽王朝以武立國,即便是文官也都習武,眼前的這位漁陽縣令便是化靈一層的高手。
都頭周炎才鍛骨境,以他這個年紀這輩子化靈是冇戲了。
“大人,對方帶著上千名難民想入城,如何應對?”
“本令代天牧漁陽,不用理睬那個廢物。”黃威揮手把周炎打發走了,然後摟著身邊的妖豔婦人繼續喝酒:“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