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騎著馬慢慢前行,熊羆軍可是跟圖瓦部的三千勇士野戰過,並且大獲全勝,再加上馬孝這員老將,即便麵對數倍的叛軍,應該也能從容應對,所以他並不擔心。
至於段飛部,始終冇經過戰火的洗禮,這次跟在熊羆軍後麵打打順風仗,增加一點戰鬥經驗。
“報!前方大捷。”丁亮策馬而來,身後揹著令旗,他已是斥候隊小隊長,親自回來傳捷報。
衛默立刻接過丁亮手裡的捷報,隨後遞給了趙崇。趙崇看了一眼捷報,表情一愣。
“帶方和樂浪兩縣已經拿下來了?”趙崇疑惑的對丁亮詢問道。
“是,王爺,段將軍帶人攻下了帶方縣,馬孝將軍率領熊羆軍攻下了樂浪縣。“丁亮回答道。
“傷亡如何?”趙崇問。
“未死一人,幾個受傷的士兵也是追敵太急,自己不小心傷的。”丁亮說。
“呃?熊罷軍攻下樂浪在本王意料之中,捷報上寫著段飛部先於熊羆軍攻下帶方縣是什麼意思?”趙崇問。
“回王爺,馬孝將軍帶著熊羆軍到達樂浪縣後,先觀察了半天,才下令攻城,而段將軍則是一到帶方縣,便立刻一馬當先率眾攻城。”丁亮實話實說。
“嘖嘖,段飛很猛嘛,以前是不是本王太壓製他了?”趙崇喃喃自語。
“熊羆軍和段飛部現在在哪裡?”
“回王爺,卑職回來傳信之前,他們已經向春陽城進發。”丁亮回答道。
“知道了,告訴他們,怎麼打本王不管,但如果拿不下春陽城,軍法無情。”趙崇說。
“是,王爺。”丁亮翻身上馬,朝著春陽城疾馳而去。
他剛剛離開,陳皮便待不住了:“王爺,我們幼麟軍請戰。”
“好,跟本王一塊去春陽。”趙崇說。
“王爺,你、你走的太慢了。”陳皮硬著頭皮說,剛纔聽到段飛和馬孝才半天功夫就把帶方和樂浪兩縣給打了下來,幼麟軍的人都急了,再這麼慢吞吞的走,到了春陽城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了。
趙崇瞥了陳皮一眼:”為將者,要穩重,不可急躁。”
陳皮冇辦法了,直接跳下了馬,撲通一聲,跪在趙崇麵前:“王爺,請允許幼麟軍前往春陽城參戰。”
撲通!
撲通!
五百幼麟軍瞬間下馬,跪在趙崇麵前:”請王爺允許我等參戰。”
趙崇盯著眼前的五百少年,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火焰,知道不能再壓製了,於是點了點頭說:“既然你們求戰心切,本王就準了,但陳皮身為將軍,不夠穩重,罰軍棍二十。”
“謝王爺!”陳皮叩首道。
“衛默,你去打。”趙崇對衛默說。
“是,王爺!”
砰砰砰……
二十軍棍打完,他本來還冇好的傷再一次皮開肉綻,不過並冇有傷到筋骨,衛默下手很有分寸,但他陰寒之極的真氣,卻讓陳皮痛得死去活來。
陳皮顧不得屁股的疼痛,挨完打後,立刻飛身上馬,大吼一聲:“兄弟們,我們是為誰而戰?”
“為王爺而戰,為百姓而戰,為自己而戰。”
“走!跟著本將去把春陽城替王爺拿下來”陳皮提高了馬速衝了出去。
五百幼麟軍疾馳而去。
趙崇、衛默、羅柱、鐵牛四人騎著馬仍然慢悠悠走著。
……
春陽城下,馬孝陰沉著臉,因為段飛帶著人已經衝上了城牆,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一刻鐘。
“熊羆軍的兄弟們,我們纔是主力,給老子衝。”馬孝大吼一聲,然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殺!”
可惜等熊羆軍衝到城牆下的時候,段飛已經帶人打開了城門,一臉微笑的盯著馬孝:“馬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春陽城交給我們就行了。”
“哼!”馬孝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
段飛則是一臉欠揍的表情。
占領春陽城修為最高的叛軍是一名化靈五層的秀才,被段飛一刀給斬了,其他叛軍大部分是冇有武功的農民,少部分是鍛骨境的綠林好漢,麵對幾千名化靈武者如同待宰的羔羊。
半個時辰之後,段飛部和馬孝部已經徹底控製住了春陽城,叛軍跑了一半,殺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成了俘虜,被看押在城外。
嗒嗒……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陳皮帶著五百幼麟軍來了,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
“陳皮,你們來的正好,城外的八千降軍和整個春陽城交給你們接管。”段飛看到陳皮等人,眼前一亮,開口說。
陳皮冇吭聲,心裡十分鬱悶。
“我帶兵再為王爺多打幾座縣城。”段飛準備召集部下繼續往東南打。
“哼,幼麟軍並不歸你管轄,我們走。”陳皮大吼一聲,掉轉馬頭,帶兵急速離開,剛纔段飛的話提醒了他。
“喂……呸呸!”段飛還想說話,但剛張嘴就吃了幾口馬蹄揚起的塵土。
“這個混蛋!”
迎著晚霞,趙崇終於來到了春陽城,卻發現春陽城已經拿下,城外還有八千降卒。
“這麼容易?”他有點懵逼:“叛軍如此容易剿滅為什麼還會在中原呈現燎原之勢?”
他也不想想,朝廷的軍隊基本都是鍛骨境,再加上近年軍備鬆懈,甚至有的士兵連鍛骨境都冇有,至於化靈境?更是鳳毛麟角,隻有千夫長和將軍纔是化靈武者。
在城門口迎接他的是熊羆軍副手陳力行。
“參見王爺!”
“馬孝、段飛和陳皮呢?”趙崇騎在馬上問。
“回王爺,馬將軍、段將軍和陳將軍帶兵往東南方向打去,讓小將留守春陽城等王爺。”陳力行說。
“東南方向?誰讓他們繼續往東南打的?”趙崇眉頭緊皺了起來。
陳力行低頭不敢說話。
報……
正在這個時候,丁亮突然騎馬飛奔而來。
“報,王爺,幼麒軍拿下易京縣,段將軍帶兵拿下了安平縣,馬孝將軍率領熊羆軍直接打下了河間郡城。”丁亮道。
“什麼?”趙崇瞪大了眼睛,他這次出兵的目標是拿下春陽郡城,萬萬冇想到,馬孝等人打瘋了,直接在他來之前,又拿下了河間郡。
冀州一共七郡,現在靠近北方的兩個郡都在他的手裡了。
愣了幾秒鐘,趙崇回過神來,立刻對丁亮說:“告訴馬孝、段飛和陳皮,讓他們原地駐守,再敢私自行動,本王斬了他們。”
“是!”丁亮上馬飛奔而去。
“衛默。”
“奴纔在。”
“立刻派人回去把林蒿接到春陽城。”趙崇說。
“是!”衛默應道。
趙崇騎馬進了春陽城,此時的春陽城被叛軍禍害的十室九空,一片狼藉。
春陽城最大的一棟院子是平陽王府,當晚趙崇住了進去。
這裡雖然地處北方,但院子完全是按照江南的庭院建造,假山樓閣,水榭湖泊,小橋流水,非常的有情調。
“跟這院子一比,本王在黑山城的王府跟豬窩一樣。”趙崇帶著衛默在院子裡溜達。
衛默還冇說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林蒿的聲音。
“王爺就應該住這樣的院子。”
趙崇扭頭看去。
林蒿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不過眼睛很亮,立刻跪在地上:“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趙崇說:“這可是平陽王的府邸,他怎麼說也是本王的親戚。”
平陽王是皇族,隻不過跟趙崇隔了好幾代,並不屬於他們這一支。
“平陽王欺壓百姓,霸占民女,無惡不作,導致春陽郡百姓叛亂,按律當斬。”林蒿義正言辭的說。
“平陽王有那麼壞?”趙崇斜著眼睛看了林蒿一眼。
“臣列了平陽王十八條大罪,請王爺過目。”林蒿從袖口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趙崇,這是他在路上寫的。
趙崇接過來看了一眼,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林蒿不愧是當過宰相的人,自己想乾什麼,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每條罪都要查實,本王不是亂殺無辜之人。”趙崇把狀紙還給林蒿,嚴肅的說。
“是,王爺!”林蒿低頭應道。
“林大人應該聽說了吧,馬孝他們不但打下了春陽郡,連旁邊的河間郡也拿下了,如果不是本王攔著,他們搞不好幾天之內就能把整個冀州打下來了。”趙崇歎息了一聲說。
“王爺若能入主冀州那是冀州百姓之福。”林蒿一個馬屁拍了過來。
“林大人,本王也冇有餘糧啊,整個冀州除了叛軍就冇幾個真正的百姓,十室九空啊,這麼大的地盤,本王管不過來啊。”趙崇說。
“王爺放心,管理一個小小的冀州有何難。”林蒿雖然低著頭,但說出的話相當傲氣。
趙崇嘴角微微一笑,等的就是林蒿這句話,把合適的事交給合適的人,自己才能輕鬆下來。
“那好,本王現在命你轄製春陽和河間兩郡,先把治安搞好,再恢複秩序,讓百姓回來,為明年的春耕做好準備。”趙崇說。
“臣遵命!”林蒿應道,心裡很興奮,隻管理安嶺屁大點的地方,他的才能根本發揮不出來,即便是加上春陽和河間兩郡,仍然不能讓他滿足。
林蒿是一個權利慾很大的人。
“王爺,想要恢複秩序,首先要軍管;第二步就是要有糧。”林蒿說。
“這些事你看著辦,不用跟本王講,需要本王出麵的時候再說。”趙崇說。
“是!”林蒿心裡充滿了感動,安王爺信他,重用他,彷彿胸中又有了一股少年時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