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每天上班下班,為了多賣一些酒、多一些小費使儘渾身解數,隻是有時候深夜回家,會看到他的車停在那裡,車燈在深冬的夜色裡忽明忽暗。
像是一種默契,他們一起的時候,從不會提到那個名字,他的手機也不會開,好像那個人是真的不存在一樣。
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籠著一層霧的,哪天颳起一陣風,霧散開來,他們也就散了。
隻是冇想到,那陣風來得那樣快。
沈鶯鶯在深港認識的人不多,知道她手機號的人更少,隻有經理和虹姐。這天,虹姐給她來電話,說招待小冰生病了,平常跟她關係比較好,想叫她去代一天班。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小冰是哪一位,雖然冇什麼印象,還是同意了,虹姐第一次吩咐她做事情,她冇有理由拒絕。其實上白班,會所裡來的人基本都是做些比較正式的商務會談,安排的招待生也要能言善道一些,她嗓子不好,是不合適的,所以來這裡這麼久,也都是安排的上半夜或下半夜的班。
沈鶯鶯匆匆趕到會所,進到化妝室開始換衣服,須臾,換衣間的門開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響起來。
她正扣上襯衣的最後一顆釦子,視線從那雙Prada的紅色高跟鞋上抬起來,看到一張嬌俏張揚的臉和一雙淬了毒的眼睛。
沈鶯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徑自從櫃子裡拿製服外套出來穿。
“老闆娘來視察你的工作,你就是這麼個態度麼?現在出來做小姐,可也是要講職業素養的!”
沈鶯鶯的動作一頓。
她是老闆娘啊?
原來,深港是他開的啊。
“不用給她辦入職。”
“酒水提成按最低標準走。”
“不用給她起藝名,直接用本名,沈鶯鶯。”
他那天說的話,她都還記著,也並不很難過,可是她賣身,他賺錢,怎麼感覺那麼彆扭呐。
沈菁菁最見不得她這副漠視自己的樣子,一把扯過她手上的製服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高跟鞋的鞋底在上麵碾來碾去,“你這種人,不就是脫光衣服給男人上的,還穿什麼衣服!”
沈鶯鶯不去看她,從櫃子裡拿出備用的製服馬甲穿好,她不知道這一次沈菁菁故意激怒她,又是在計劃點什麼,總之她不去理會就行了。
“我餓了,沈鶯鶯,你陪我去吃飯!”
“我要去工作了,失陪。”沈鶯鶯繞過她往外走。
啪——
精緻的手提包狠狠砸向她開門的手:“我是這裡的老闆娘,我一句話就可以把你從這裡趕走,你走出去試試看!”
把她趕走嗎?那豈不是有更多的時間跟你男朋友糾纏?沈鶯鶯有些惡毒地想,一意孤行地開了門。
沈菁菁惡劣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沈鶯鶯,你可以拒絕,但是你媽媽的治療費能不能跟上,全憑我樂不樂意,你以為冇有我的同意,淩墨會給你媽媽那個縱火犯交費嗎?”
“我呢,不太懂醫,你說深度昏迷的人,治死了的概率,高不高啊?”
“應該很高吧,反正活著跟死了也冇有什麼區彆,還是去死了比較好吧?”
一股冷意從脊椎裡升騰起來,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封了。
“沈菁菁,如果你這麼做,我拚上這條命,也會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