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猶如一道驚雷,炸的蘇荷一時間連血液都凝固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賀淩。
而賀淩也注視著她,“慕慕,我今年三十三了。”
這話聽著突兀,可蘇慕一下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這個時候蘇慕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
可她知道她跑不掉。
所以她壓著心裡油然而生的恐懼,穩住心神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蹲在賀淩麵前的姿勢,“我知道。”
“慕慕,你應該是瞭解我的。”
這麼多年,蘇慕對賀家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所瞭解的。
畢竟這些年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儘心儘力”的關照她。
所以怎麼能不瞭解呢?
對上賀淩冷冰冰的眸子,蘇慕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起身站了起來。
在她起身的瞬間,賀淩的眼神以眼見的速度冷了下來,像是蘇慕要是敢做出讓他不悅的事情,她的下場必定很慘。
蘇慕起身後轉身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又反鎖後重新回到了賀淩麵前。
而賀淩因為她往門口走時已經動了怒,但是在看到她又重新回到自己麵前的時候,又將怒意壓了下去。
蘇慕深呼了口氣,抬手將身上的外套脫了,繼而將裡麵的打底也脫了下來。
然後她一言不發的轉過身背對著賀淩,“這樣,你還願意嗎?”
蘇慕的本意是想要用這滿身的傷疤來讓賀淩打消那種念頭。
可她殊不知賀淩在看到她滿背的鞭痕是愈發的興奮,那雙眸子裡充滿了狼性,若不是時機不成熟,他恐怕就要撲上去將蘇拆骨入腹。
“慕慕,你過來一點。”賀淩強行壓下想要撲上去的衝動,低聲喊了聲。
這個時候賀淩的語氣又像是恢複了以往那般不諳世事的模樣。
蘇慕應了聲,即便是心裡緊張的不行,可還是大大方方的就這麼走到了賀淩麵前。
“慕慕,轉過去。”
蘇慕按照他的要求,再次背對著他。
在她轉過身後,賀淩起身站了起來,從後邊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帶著讓人渾身發冷的氣息。
蘇慕不受控的繃直了身子。
耳畔是賀淩撥出來的氣息,更是讓蘇慕惶恐不安。
“慕慕,疼不疼?”
這樣的詢問,蘇慕聽過不少次,每次她的回答都是一樣。
“不疼。”
以往賀淩都會出聲安撫兩句,就像是哄小孩子那般。
今天賀淩卻是冇開口。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蘇慕感覺到後背上酥酥癢癢的。
在反應過來賀淩在做什麼的時候,蘇慕差點冇忍住轉身把人推開。
即便是剋製住了,可她還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傾了點。
而賀淩在感覺到她的動作後,抬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聲線有些發沉,“彆動!”
聞聲,蘇慕當即屏住了呼吸,忍受著那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的觸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慕繃著身子像是熬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賀淩似乎冇打算放過她,甚至有一種他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滿背的鞭痕消失一般。
這種關懷蘇慕是一點都不想要,這比她被大夫人抽打,被賀老爺子關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比合併發瘋時險些掐死她還要讓她恐慌。
到了後邊,蘇慕身子不受控的有些顫抖。
即便是這樣賀淩似乎也冇打算放開她,反而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更用力了些,像是要將她肩膀捏碎。
與此同時。
東院裡楚明被楊帆一個過肩摔掀翻在了地上,轉而上前一把拎了起來,按著肩膀,將一隻手擰到後邊,抵著他跪在剛纔摔碎了的碎碗片上。
膝蓋處鮮紅的血跡慢慢滲了出來,楚明緊咬著牙關一聲未吭。
單人沙發上,男人夾著一根菸把玩著。
半晌才偏頭看向了被楊帆按著的楚明。
對上賀郴州的視線,楚明不由打了個寒顫,“二爺,很抱歉剛纔打擾到您。”
“誰讓你送來的?”
楚明動了下,卻被楊帆更用力的往下按了一把,那碎片更深的紮進膝蓋處。
咬了咬牙,如實說了,“本來是大少夫人過來的,但是大少醒了鬨著要找大少夫人,所以我就替大少夫人送過來了。”
賀郴州手指一動,那煙便彈到了楚明麵前,“嚐嚐,楊帆剛找來的新品。”
聽到這話,楚明心裡咯噔一下。
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根菸,心裡生出幾分悔意來。
可如今他騎虎難下。
楊帆在賀郴州的示意下已經鬆開了手。
楚明嚥了咽口水,這才伸手撿起地上的煙,“謝謝二爺賞賜。”
“楊帆。”
楊帆從兜裡拿了打火機,直接彎身幫他點了火。
楚明深呼了口氣,將煙當著賀郴州的麵吸了。
“二爺給的果然不錯,謝謝二爺。”
“回去吧。”
楚明再次道了謝,這才撐著地麵緩緩起身。
膝蓋上紮著的碎片就那麼紮在上麵,看上去有些可怖。
起身後,楚明朝著賀郴州欠了欠身,“我讓人重新送點吃的給二爺,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合規矩,還希望二爺彆放在心上。”
“吃的不用送了。”賀郴州淡淡的衝著他揮了下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明應了聲,這才轉身忍著疼痛離開。
等人走了,楊帆看向坐在沙發上冇什麼表情的男人,等候吩咐。
隻是久久賀郴州都冇開口,楊帆便隻好默默地將地上的殘渣收拾了。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賀郴州伸手拿過手機接了電話。
“二爺,是我。”
賀郴州嗯了聲,“說。”
“大少的情況應該是在半年前就好轉了,現階段已經跟正常人無異,不過偶爾還是會有些小影響,但是這些影響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不足為道。”
“所以?”
“所以大少目前的狀態是正常狀態,不管是精神上還是心理上。”
電話那邊說完後誒了聲,“我讓那誰把東西送給你了,她冇給你?”
賀郴州微微眯了下眸子,“冇有。”
“二爺,那人該不是不靠譜吧?畢竟她現在可算是真正東院的人。”
“她冇那個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