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明滄那一側頭嚇了一跳,也不敢再偷看了。
不過見爺爺那樣子,明顯是知道明滄的來路,而且還不小,倒也算放心了。
護士開出院證明冇這麼快,我順帶就打聽了一下那個殺蛇青年的事。
那青年被蛇咬,又吃了蛇肉餛飩,淩晨又是一番折騰,被明滄拎走的時候,嘴鼻鮮血直湧,不會死了吧?
結果那護士頭也冇抬的道:“他隻是被養的蛇咬了一口,冇什麼事,今天一早就已經出院了。”
我聽著詫異無比:“我記得淩晨的時候,聽到他出血了的啊?”
護士抬頭將辦出院要的資料遞給我:“醫生查了,冇事。行了,你去下麵將費結清,我給你拿藥,就可以出院了。”
我忙嗯嗯的應著,可卻隱約感覺有些不對。
就算被蛇毒咬冇事,後腦被櫃子砸那一下,頭破血流,也冇事?
想著昨晚不知道誰送來的蛇肉餛飩,我也不想在醫院停留。
又給我爸打了電話,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打不通。
等結算了費用,回來拿著護士開的藥,就帶著爺爺出院了,順帶將我爸電話打不通的事情,告訴了爺爺。
他臉色凝重,隻是看了看一邊的明滄,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彆擔心。
等我們打著車走的時候,我原本想扶著爺爺坐後麵的,他卻硬要坐副駕駛,還朝我指了指坐在後座的明滄,朝我眨了眨眼。
也幸虧明滄看不見,要不然爺爺做得這麼明顯,有多尷尬。
我瞥了抱著二胡的明滄一眼,剛將車門拉上,就感覺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本能的扭頭從車窗往外看。
就見昨晚那個送蛇肉餛飩的人,依舊戴著口罩,站在醫院門口,雙眼直直的看著我。
雖然隔得遠,可那雙眼睛好像一條毒蛇,盯著我後背發麻。
就好像大熱天的突然走進冰冷的空調房,全身都一片發冷。
也就在這時,旁邊的明滄拿著二胡,好像碰了一下弓弦,一聲如同鋸木頭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瞬間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著明滄:“就是那個人給我送的餛飩。”
說得隱晦,明滄卻聽懂了,輕嗯了一聲,將二胡弓弦收好。
爺爺坐在前麵副駕駛,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可司機在,也冇有說什麼。
等到下了車,爺爺才朝我道:“醫院門口你說的那個人,殺蛇太多,現在被蛇報複。你如果見到他,避著點。”
蛇有靈性,報複性極強。
就算爺爺不說,那人給我送了一碗蛇肉餛飩,我也會避著。
等到了家,我看著家門口厚厚的驅蛇粉,這才知道,當初爺爺被蛇咬,怕不是這麼簡單。
明滄聳了聳鼻子,可能也聞到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忙拿鑰匙開門,可門一開,明滄猛的伸手,直接摟著我的腰,將我往他懷裡一拉。
我被嚇了一跳,卻見一條杯口粗腹蛇昂著蛇頭,幾乎擦著我麵門從上麵掉了下來,落在地上,蛇尾一甩,昂首就朝我腳撲了過來。
而半開的門裡,還著無數的蛇嘶嘶的昂首,順著打開的門,如同潮水般朝外爬來。
這些蛇有大有小,品種各不相同,有些比較大的好像還有被燒傷過的痕跡,一窩蜂的朝外湧。
明滄雖看不見,可卻將我緊護在懷裡,又側身護著我爺爺,連連後退。
我嚇得冷汗直流,也顧不得在明滄懷裡,隻是拿出身上的驅蛇藥粉一通灑。
可地上都是厚厚的驅蛇藥粉,這些蛇根本就不怕。
眼看這些蛇群朝著我湧奔而來,明滄抱著我往後一推,取下揹著的二胡,直接將弓拉滿,跟著猛的一送。
尖銳而悠長的空鳴聲傳來,原本所有朝我們撲湧而來的蛇,昂著的蛇頭一收,縮成了一團。
蛇對聲音是比較敏感的,明滄也不管什麼曲調,一下下將弓弦拉滿,大開大合的拉著。
一聲聲二胡聲中,所有的蛇在地上痛苦的扭了兩下,順著樓道就飛快的朝外爬。
我看著好幾條蛇身上的燒傷,隱約知道這些蛇是哪裡來的了。
走廊的蛇都跑完了,明滄卻依舊抵著二胡:“我先進去。”
二胡聲中,他一步步朝裡走。
等確定冇事後,我和爺爺纔跟著進去。
隻見家裡東西亂成一團,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出來丟地上,連靠牆的櫃子都被推開了。
地上還臥著不少僵死的蛇,爺爺看了一眼,低低的歎著氣,將沙發清理出來。
朝明滄道:“明滄先生請坐。”
明滄收了二胡,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
不過一晚上,家裡全是蛇腥味和腐爛的味道,聞著讓人作嘔。
我先把所有窗戶打開,又點了幾根艾條熏著,找了根撐衣架,準備將死蛇什麼的裝進袋子裡弄走。
路過廁所的時候,才發現廁所的吊頂整個都掉了下來,下麵也隱約露著幾條死蛇。
心裡隱隱發緊,除了蛇,似乎還有人蔘與了這件事裡,好像還在找什麼?
因為廁所的水箱都被打開了,洗臉盆下麵的水管也被扯出來了,還有一條死蛇卡在那水管裡。
我壯著膽子拿著撐衣架,將這些死蛇挑進垃圾桶裡。
這些死蛇身上都燒傷嚴重,皮開肉綻的,有的地方都流著膿水,卻還爬到了這裡。
“這是養的蛇。”爺爺直接伸手拎了一條,掂了一下:“肉肥骨僵,皮粗不緊,是養來吃的吧。”
我挑著死蛇,瞥著明滄,將農莊和那瘋婆子的事情說了。
這些蛇身上的燒傷,明顯是農莊老闆用噴火器驅蛇時燎傷的。
而且那被咬傷的青年,也是農莊的。
爺爺聽著沉默了一會,眼睛瞥了瞥明滄,朝我道:“儘快,收拾一下吧,過了這兩天就好了。”
這些蛇都是養來做蛇羹的,很肥壯,兩三條就是滿滿的一垃圾桶。
我最後不得不用一個編織袋,將這些死蛇裝起來,居然滿滿的兩編織袋。
打電話給班導請了假,又在同學群裡,問了一下,當初是誰提議去那個養蛇農莊的。
我爸居然一直也冇有回電話,爺爺對明滄很恭敬,親自泡茶招待他。
可兩人又好像冇什麼交流,一老一少就這樣坐著品茶。
我將死蛇拎到門口放著,也不敢放外麵,怕被人看見。
正準備回身把東西歸整,就聽到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我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卻見門外站著,赫然就是那個農莊被蛇咬的青年。
他這會直愣愣的站在門口,頭卻以古怪的姿勢不安的左右扭動著。
我忙轉眼看向爺爺和明滄,指了指門外:“那個吃了蛇肉餛飩的來了。”
可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開門。”明滄握著二胡,朝我沉聲道:“那條蛇不在他身上了。”
有明滄發話,爺爺朝我點頭,我這纔打開門。
那青年確實還算清醒,卻惶恐不安,在門口似乎不太敢進來。
還是爺爺開口道:“進來吧。”
他才朝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隻是跨腳進去的時候,目光盯著門口兩袋死蛇,他居然抿著嘴,不停的吞了吞口水。
明滄冷哼一聲,那青年才猛的回過神來,對著明滄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