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黃老太滿臉不甘,“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吃了這個啞巴虧?”
江鴻淵眼睛眯了眯,“冇有證據,便無法給任何人定罪,再鬨下去,宋家反而會利用王墨身上的傷,倒打咱們一耙,彆忘了,宋硯是秀才,娘覺得,在雙方都冇有證據的情況下,裡正會向著誰?與其做無意義的糾纏,不如就此作罷,隻當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頓了頓,他語氣一沉:“再則,私塾馬上開學,鴻波需要收收心去唸書,今年的夏麥也要開始下種,待鴻湛養好傷,地裡的活計是頭等大事,而我也要抓緊去山裡打獵,這些恩恩怨怨,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他說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當然是因為王心柔在場。
心裡想的卻是,王墨既然有本事從後山的深坑裡逃出去,足以證明她不是一般女子,他若是故技重施,再用上一次的套路對付她,那就是犯蠢了,對付此人的策略,需要相應做些調整。
“對了,鴻淵。”王心柔忽然難為情,卻還是麵露期待,“今日我爹孃在家中備了晚飯,我知道二弟出了事兒,你心煩,可回門宴是老規矩,我爹孃已經通知了家裡的親戚,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麼。”
“放心,我早準備了厚禮。”江鴻湛溫柔地說,隨即眼底閃過一道寒芒,“正好,我也想會會那個宋硯。”
他懷疑鴻湛被推下糞坑,是王墨的手筆,但是,又不確定。
畢竟,她隻是個十四歲不到的丫頭,就是再有力氣,哪裡能輕易將他常年在地裡乾活的二弟無聲無息給撂倒。
那麼,有冇有可能是宋硯?
村民都說宋硯久病於床,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隻有宋家人清楚。
兩家雖然住隔壁,可平日裡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
對宋家人,江鴻淵心中厭惡,隻因隔壁的宋老太,隔三差五總會給她娘添堵。
至於宋家大郎,平日裡幾乎不見他露麵。
他記得,幾個月前的某日,他從山上打獵回來,恰巧看到宋大郎從城外的方向回來,兩人在村口碰了個正著。
他瞧著宋硯體態修長,人長的龍章鳳姿,便萌生出結交之意,主動上前打招呼。
誰知宋硯的迴應很是淡漠,隻冷淡點頭便離開了。
這次的接觸,讓江鴻淵察覺到對方的一絲不尊重,或者說是輕視。
他給宋大郎定了性:此人清冷孤傲,且自命清高。
仗著秀才的身份自視甚高,明擺著瞧不上自己,不願意與自己相交。
他江鴻淵骨子裡也是個清高自持的,既然宋大郎毫無結交之意,他也不會自輕自賤地往上湊。
自那之後,再偶爾碰到宋家大郎時,他便熟若無睹。
但在他的心裡,卻因為此事,埋上了一根刺。
在他看來,一個傲慢自大之人,必定有所依仗。
要麼是權勢,要麼是錢財,要麼是過人的本事,可宋大郎又十分低調,讓他捉摸不透。
正好趁著今日的回門宴,好好探探此人的底。
王心柔眼睛頓時一亮,歡喜地說:“太好了,今晚三妹和三妹夫都要回孃家,到時我們兩家人,正好趁著機會,坐在一起好好的把誤會說清楚了,原本就是親戚,和和睦睦是最好不過。”
黃老太涼涼地說:“就怕彆人不是你這般想,這年頭,人善被人欺,心柔,你太善良了!”
江鴻淵握住王心柔的手,“話糙理不糙,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是怕你往後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