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鐲不知道什麼材質,像銅又像金,中間還鑲著一個綠豆大的晶藍寶石。
我忍不住摸了一下寶石,隻聽“叮”地一聲脆響,手鐲的裡彈出一個小小的薄薄的閃著寒光的利刃。
好神奇!
我又向謝庭雋看去。
他正在聽我爹講話,眉頭微微皺著,嚴肅又認真地思考著什麼。
我忍不住想打斷他,隨口說了一句:“謝庭雋!北疆好玩兒嗎?”
說完我立刻就後悔了,北疆已經被戰火侵擾了整整六年,怎麼可能好玩兒。
我看到謝庭雋的眉毛皺了起來,目光漸漸凝為寒冰。
他一字一頓地說:“自康安十五年至今,總共有四萬兩千五百餘兵士折戟沙場。
“北疆百姓常年受戰火侵擾,屍橫遍野,即便活著也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孟星枕,你說北疆好玩兒麼?”
……
是不好玩兒。
我爹說他要找個女婿。
我隻有五個條件,一是相貌出眾。
二得有文才,不能比沈知翮差。
三,不能太摳門太小氣,不能像謝庭雋那樣,摳的要死還動不動因為一句話生氣。
四,得入贅。
五,不能太窮。
爹說照這個條件找下去,到了二十五歲我也嫁不出去。
沒關係啊,反正我不稀罕嫁人,氣的老頭又瞪眼,直罵我不孝女。
我爹把我和他女婿候選人約在滿月樓吃飯。
我並不喜歡滿月樓的菜,可是老頭說他也有約要赴,方便同行。
對方是個冇落家族的書生,長得白麪紅唇。
好看是好看,就是為了顯擺有文才,滿口之乎者也,旁征博引,聽得我頭疼。
我走神地看著窗外熙攘的街道,好多店家已經掛出了彩燈——那是為西國來訪的使者準備的。
“孟小姐?”張生叫我,“那邊有個男人一直看你。”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是冤家不聚頭,又是謝庭雋。
假裝冇看見就好。
可是冤家很不識趣,居然過來了。
他瞥了一眼張生,語氣生硬:“孟星枕,你眼光真的毫無長進。”
又來!救命!這男人為何如此執著地批判我的審美。
我深吸一口氣:“四殿下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張生眼見氛圍不對,隨便找了個托辭走了,留下我和謝庭雋相顧無言。
正當我也絞儘腦汁想找個托辭離開時,謝庭雋開口:“孟星枕,那天對你說話的語氣太重了,是我不對。”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這是在向我道歉?
“哪是四殿下的錯,明明是我不對。是我從小嬌生慣養,不知邊疆百姓疾苦。你教訓的是。”
其實那天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自己失言。
但是一想到謝庭雋當時的態度,心裡還是有些生氣。
我爹都冇凶過我,他憑什麼凶我。
“你可知我為何如此看重錢財?”
“你居然也知道自己貪財又小氣。”我默默地想。
“北疆連年戰火,又遇天災,百姓無糧食果腹,死傷無數,即便活著的人也隻能挖草根吃。
“一兩銀子可以抵北疆一戶四口人兩月口糧,也能保證兩名軍士冬天溫飽。”
他目光誠懇,態度端正,我都不好意思再生氣了。
“所以……你是為了向我爹要軍餉,纔來和我說這些的嗎?”
我爹每年都要給國家支援銀子。
今天謝庭雋在這,我爹也在,要說他倆沒關係我纔不信。
“不是。”他頓了一下,“我隻是不想讓你誤會。”
“讓我誤會?”
“誤會我是個貪財之人。”
我看著謝庭雋的臉,想起上學的時候,同窗們在背後說他母親隻是一個藥娘,說他因為不受寵才被趕到少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