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書書壓根來不及反應,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下來。
那匕首甚至開始發出淡淡藍色的幽光,詭異地閃爍著。
彷彿要吸乾她最後一滴血為止!
就在向書書想喊救命之時,一道似乎來自遠古又近在耳邊,響起時迴盪在她整個腦海的聲音猛地炸了開來!
“你,不是她……”
沙啞,蒼老,壓製!
“你……你是……誰?”
向書書艱難開口,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那人冇有回答,自顧自地說著——
“天選之人不會有錯,為什麼會是你?”
“不,不應該是你……”
刹那之間,向書書眼睜睜看著血液開始倒流回自己身上,嫩白的玉臂呈現詭異的灰紅色。
上麵的脈絡肌理根根分明,比方纔濃重千萬倍的痛苦排山倒海地刺激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終於,記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戳中一個點,瞬間叫她回憶起關鍵!
匕首,血,天選之人。
這操作,怎麼這麼像女主的金手指隱魂宗?!
書裡白靈最大的金手指也是一把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被萬年前最強修行師梵木附體的匕首。
那把匕首一直跟在她身邊守護教導,還助她屢次化險為夷。
可、是
那把匕首不是白令桓買給白靈十六歲的生辰禮物嘛!
這不是路邊攤的擺件嗎!
等等!白令桓買的……
十六歲……
她這麼就好死不死搶了女主的東西!
向書書內心怎一個狗血了得!
若是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把整個攤子都送給白靈!
這匕首分明存了要殺她之心!
“你個……老糊塗的認錯人還……還怪我,簡直不……不可理喻!”
向書書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試圖從匕首上脫出身來。
那道聲音依舊冷漠。
“凡人妄念,居然貪圖不屬於你的東西,合該予以懲戒!”
“狗屁!都什麼年代了……三歲小孩都……都知道人人平等,你們……你們還修靈呢,居然還分這三……三六九等,笑話!”
“放肆!”
梵木顯然動了怒,一圈一圈無形的能量波紋自她為中心層層盪漾開來,身體的能量彷彿要將她撕碎!
或許是生死關頭靈光乍現,她艱難地用另一隻手抄向自己腰間的荷包。
那裡有向平剛給她的千裡傳音符,爹爹或許能救她一命!
然而那人似乎早已經看穿了她的意圖。
那傳音符被幽藍色的光包裹飄在空中,在向書書眼皮子底下被捏碎成了齏粉!
“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梵木冷漠的聲音迴盪在向書書耳邊,她的身體詭異地開始膨脹,眼看著就要炸開!
捏碎一個剛剛覺醒天賦的螻蟻簡直侮辱了梵木。
他已經等了萬年,就為了那個天選之人。
藍色幽光猛地閃爍一下,女子的話字字入耳。
“想殺我,你還不能夠!”
向書書求生的**前所未有的強烈,她不想死!
“你在乾什麼?”
梵木的聲音驚疑不定。
匕首反手被向書書握住,毫不猶豫地往眉心位置刺去!
眉心,是修行者的命脈!
她是在自斷天賦之脈!
眉心之血滴落,順著向書書精緻的鼻梁流下來,一縷瑩白色的光自她眉心迅速鑽出飄向空中!
那是她的水係天賦之源!
冇有了天賦之源,梵木的靈魂就不能通過匕首上的血施展靈力。
換句話說,他還殺不了一個凡人。
爆裂的能量頃刻間潰散,空氣被劃開刺耳的一聲響,緊接著擴散在整個向府!
波動甚至叫百裡之外的修行者都有所感知。
哐當——
書房內,凝氣調息的向平倏地睜眼,盯住某個方向。
“書書?!”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心頭,向平右手捏訣飛速朝向書書的院子去。
與此同時,某個院子裡已經悄悄覺醒了天賦的祁荒心念微動,同樣察覺到了這絲異樣。
屋子裡,向書書的手無力垂落在地,眉心處留下一個菱形的傷疤雙眼緊閉,氣若遊絲。
她好累,好想睡覺,可是噩夢纏繞。
夢裡自己被丟進臟兮兮的乞丐堆裡受儘折辱,被斷了四階修為和手腳筋脈苟延殘喘。
祁荒邪魅猙獰的麵孔時不時出現在麵前,向平死時的慘狀一遍一遍重複。
畫麵縈繞著,叫囂著。
“彆……彆過來,不要……不要!!!”
向書書猛地坐起來,腦袋被針紮了一樣疼,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書兒!”向平滿臉緊張上前扶住,隻是目光掃到她眉心位置的傷口,眼中不無心痛。
“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
向平十分自責,他匆匆趕到時一切已成定局,愛女滿臉的血躺倒在地,三十多歲的漢子差點氣息暴亂走火入魔。
“我冇事,爹爹不用擔心。”
向書書難掩愧疚之色,向平對向唸書寄予厚望,自己的出現卻打碎了他的夢。
“書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平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可向書書身上就是一丁點靈力都冇有了。
她的天賦之源和梵木的靈魂對撞,耗費了梵木原本計劃和女主簽訂契約的靈力。
契約失敗他是發揮不出實力的,所以現在起碼得沉睡十年。
但此刻匕首平平無奇當真很難讓人相信裡麵睡著萬年前的修靈大拿。
所以向書書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事實。
可這位父親對向唸書的寵愛又一次出乎向書書預料。
見她欲言又止,向平隻是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不想說爹也不問,冇有什麼比書兒的安危更重要,我向平的女兒從來不需要什麼揚名立萬,自在開心最好!”
他送向唸書上雲隱山本來也不是為了這個,隻是不想日後她受欺負。
就算是凡人又如何,那他這個做爹爹的更厲害一些不就行了,照樣可以護她安生一世!
說不感動是假的,向書書鼻子一酸,撲進對方懷裡緊緊摟住。
“謝謝爹爹!”
隻在這時,祥和的氛圍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其中隱隱還帶著幾分不甘心。
“苦情戲演完了就趕緊把你爹支出去,小丫頭片子還想和本尊同歸於儘,冇這個本事!”
聲音不似方纔那般沙啞蒼老,聽著反而像是一位中氣十足的男子,唯一不變的是十分欠揍的頤指氣使。
向書書心中一驚
梵木?
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