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背後人的險惡用心。
陸元樞冷冷地笑,暗藏鋒芒的雙眸,佈滿徹徹底底的冷漠。
房內氣氛倏然一滯,陶榮縮縮脖子,語調微不可見的降低,“奴婢想著,待太醫過來後,拿給他們再看看,指不定就有知道的。”
他嘴裡這般說,其實已不抱多少希望。
背後算計這一切的人,既然欲取殿下性命,想來這毒恐怕不會簡單。
唯一慶幸的是,大概這毒不易獲得,除呂衡的匕首上,剩下的則隻有在,領頭的刺客劍上纔有。
能發現這一點,一是呂衡的屍體上,有血肉潰爛的跡象,明顯是在被反水時,捱得那一劍所致,二是魏永康和兩名侍衛,在保護太子時,被那刺客砍傷,也身中劇毒。
相比起蘇玉昭,中毒的魏永康和兩名侍衛,雖是有清醒過來,更多的時間卻在昏睡,更不幸的是,他們已經毒入血肉,每次清醒時,都痛得欲拿頭撞牆。
不難怪那刺客,當時隻盯著殿下一人。
陶榮現在隻盼著,他們能命硬命長些,等來從京城趕來的太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太子遇刺的訊息,已經傳回京城,不提京城的動盪,拿到書信的隆慶帝,又是擔心又是震怒,但礙於太子請求,欲查清平襄府稅銀,方纔啟程回京一事,隻得叫來英國公,讓他帶著數萬將士,以及數十名太醫,前去接應護衛太子。
“真是難為他們,這般的費心。”陸元樞眸光暗沉,瞧著似並不意外,臉上神情也看不出喜怒,輕啟薄唇道:“不拘那些藥材,儘量保住她的命。”
“是。”陶榮鄭重回道。
對於這位蘇二姑娘,他心裡感激異常。
當日在桃林外,本是有侍衛守候,卻全因呂衡背叛,而被他使計放倒,而後又被刺客補刀,屍體拖去了空屋裡藏著。
但凡那一日,這位蘇二姑娘不在,他們殿下恐怕......是凶多吉少。
冇有這位蘇二姑娘,中毒的人,就成他們殿下,也是她叫來的人,嚇退那些刺客,不然等他們得到訊息,再趕去定然來不及。
一旦殿下出事,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必將麵對陛下滔天怒火,冇人能從中逃過一劫。
劫後餘生的僥倖,令陶榮對蘇玉昭,生出不少好感。
陶榮的聲音落下後,房裡驟然一靜,隻聞隱隱的呼吸聲。
陸元樞不說話,拿過一旁的佛經,隨意地翻開看起來。
陶榮小心地抬起一點頭,掃過殿下平靜的麵容,眼睛極快地垂向地麵,眼觀鼻鼻觀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有驚雷當頭砸落。
上首的人似是終於回神,語氣暗暗攜著疑惑:“孤彷彿記得你說過,這位蘇......”
他話音一頓,陶榮立即會意道:“蘇府二姑娘。”
“......這位蘇府二姑娘,雖是中毒頗深,卻與性命無礙。”陸元樞點著書頁,淡淡地抬起眼眸,“同樣的毒,同樣的藥,還會因人而異嗎?”
宋平舒眼中精光一輪:“殿下是懷疑,這位蘇二姑娘,與刺殺的人有關係?”
陸元樞淡淡的嗯了一聲,指腹不經意摩挲著,“她和平襄府的人,有冇有什麼牽扯?”
宋平舒心中略沉,當即垂首回道:“這位蘇二姑娘,乃常州府知府侄女,其父沈明遠,為常州府府學訓導,她本人則因著,出生時辰不好,自落地就養在外祖家。”
“大約在一月前,蘇府的老夫人,使人前往淮陽府,去接這位蘇二姑娘,回府為其祝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