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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書屋 > 智者不入愛河,毒辣女主一心搞事業 > 第18章

第18章

李明玉也跟著嚎哭起來,太監宮女跪了一屋子,止不住地抹淚。

沈寧昭呆愣在那裡,心裡百感交集,酸的苦的鹹的辣的,一股腦灌了進來,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太傅來到沈寧昭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對她說:“殿下節哀,時間緊迫,早做打算纔是。”

沈寧昭又看了一會躺在榻上骨瘦如柴的人,他的臉頰整個凹下去,像一個裹著一層皮的骷髏。

這一個多月,他過的很艱難,終於他耗不動了,解脫了自己,也解脫了旁人。

沈寧昭獨自一人走出了殿外,關上了殿門哭聲終於聽不到了。

夜漆黑如墨,渾圓的月亮染了一層昏黃的光暈,雲被風吹著走,隻能看見啟明星閃著微弱的光。

眼前巍峨的殿宇,披著夜色的外衣,像一頭巨獸。

雄心壯誌吞進來,攀龍附鳳吐出去,良知信義吞進來。

狡猾奸詐吐出去,即便如此,人人都搶破了頭想進來,爭著做它的傀儡。

“行安。”沈寧昭的聲音劃破了沉靜的夜色。

一名暗衛應聲出現,黑暗掩住了他的臉,看不清長相,隻能借遠處透過來的宮燈的光,看到一雙銳利的丹鳳眼。

“主子。”行安低頭聽吩咐。

沈寧昭丟給他一塊令牌,“接手禦林衛和親軍衛,封鎖九門,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

沈寧昭的聲音如出鞘的劍,利刃在手,見血封喉。

行安領命而去,禦林衛和親軍衛封鎖了九門嚴陣以待。

次日寅時,午門城樓上的鼓敲響時,驚醒了睡夢中的百官,慌慌張張換了朝服奔東側門而來,永景帝許久不早朝。

前些日子又傳出病重的訊息,如今突然早朝叫百官在宮門外議論紛紛。

卯時一過,城門緩緩打開,百官立刻噤了聲,列兩隊往裡進,等都過了金水橋,城門又緩緩關上了。

啟明星還亮著,東方剛剛魚肚白,一點金光自金鑾殿的一角慢慢往上爬,今天必是一個大晴日頭。

領頭太監卻領著他們從金鑾殿一側過去,朝乾清宮去了,人還未到,便聽到隱隱的哭聲了。

乾清宮門上已掛上了喪幡,白紙黑字的輓聯,皇帝的梓宮用的是金絲楠木。

前頭雕刻了奠字,兩側是吞雲吐霧的金龍,放在乾清宮的正殿。

嬪妃們去了珠花釵環,身著白色孝服,跪在殿門外的金磚之上正哭得傷心。

百官心中震動,心中猜到了幾分,有些都已帶了哭腔,等都進了門,看到了跪在最前麵的太子殿下,眾人也紛紛跪下來。

喪鐘起,李明玉尖銳淒慘的嗓音劃破了清晨的靜謐:

“永景三十四年夏七月十六日晚子時一刻,馭龍賓天,永安仁景文帝薨了。”

百官霎時間慟哭起來。邑都戒嚴,不得絲竹享樂,百官為皇帝哭喪守靈七日。

七月二十五,永景帝葬入皇陵。

八月初一,沈寧昭十五歲這天,正式登基為帝,年號天盛。

永景帝雖與皇後離心,卻並未廢後。

謝皇後封母後皇太後入主康仁宮,儷貴妃封聖母皇太後入主福壽宮。

按照慣例鎮北侯顧承宗,南境安邕王宋桓庭,月內要回邑都朝拜新君,沈寧昭下詔寧王沈際,瑞王沈岸一同回來。

八月底,新帝於合光殿宴請三品以上重臣,因喪期未過,一切從簡。

沈寧昭一身絳紫底金色雲紋絲織九龍對襟吉服,頭戴盤龍翼善冠坐於上位。

寧王瑞王分彆來見禮。

寧王一身花青色瑞鹿團花紋錦禮服,笑麵虎一隻,身材豐腴,圓臉帶笑,八字紋顯眼,眼角皺紋堆疊,三十歲的年紀,四十歲的容貌。

瑞王一身玄色獅子纏枝刺繡花綾,身材清瘦,麵色萎黃,目光如毒蛇,潮濕又陰冷。

他的眼神流連在沈寧昭的臉上絲毫不掩飾,讓沈寧昭微微皺了眉。

“臣,參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二人同聲參拜行禮。

“寧王,瑞王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可還住得慣嗎?”沈寧昭虛扶了一把,麵上帶笑,示意他們免禮。

“多謝陛下關懷,微臣自邑都長到十二歲,纔跟隨父親去了封地,對邑都一草一木都時時懷念。

如今回來,得償所願,一切都好。”寧王堆起笑來,話說的自然妥帖,卻綿裡藏針,引人深思。

瑞王聞言嗤笑了一聲,把話接了過來:“微臣倒是有些不習慣,離開邑都的時候臣年紀還小,不太記得了,隻是聽父王時時提起過邑都的日子。

青州多山少水,如今來了邑都,才知是怎樣的人間天堂,尤其,邑都的女子,腰肢格外地軟。

怪不得人人嚮往。”瑞王帶著輕浮的笑意,狠狠地往沈寧昭的腰間颳了一眼。

瑞王無理的言行一時間叫百官議論紛紛。

當初三王奪嫡,瑞王城府最是深不可測,貶去青州後冇幾年就鬱鬱而終。

嫡長子沈岸承襲王位。傳聞中這個沈岸行事乖張,無所顧忌,如今看來,還頗是個市井無賴。

“瑞王殿下還冇吃酒怎麼就醉了呢?如此胡言亂語。”吏部尚書韓豫章瞥了他一眼,涼涼地開口。

“原來是吏部尚書韓大人。”瑞王隨意地點了點頭,又不經意地劃過他前麵的林棲:

“蠻荒之地待得久了,難免見識淺薄,見笑了。”

“青州奇峰怪石頗多,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先皇一片苦心,瑞王殿下切莫辜負了纔是。”

林棲帶著淺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是明晃晃地敲打。

瑞王緩緩落了笑,神色冰冷,磨了磨後槽牙,嘴角牽起,笑意不達眼底,道:

“勞太傅有心提點,本王自時時謹記,莫敢忘懷。”

瑞王,寧王二人落座。由於喪期四十九日內不能奏樂享樂,不能飲烈酒,不可宰殺。

素齋未免單調,就備了果酒,禦膳房的好手藝,對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官員來說倒彆有一番滋味。

這第一杯酒自然是配著吉祥話敬皇帝,沈寧昭舉起酒杯,正要共飲。

突然朝顧承宗說道:“鎮北侯重傷未愈,不可飲酒,來人,給鎮北侯換茶來。”

伺候的宮女早有準備,很快端了茶水過來,眾人舉杯共飲,顧承宗拜謝聖恩。

酒過三巡,席間漸漸熱鬨,寧王突然舉杯敬起顧承宗來:“鎮北侯力挽狂瀾,解救邊城於危難。

為穩固邊關立下汗馬功勞,漠北黃口小兒都傳唱顧總督的豐功偉績,大鄴有顧總督,實在是有幸啊。”

寧王說話陰陽怪氣的,卻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為多心之人埋一顆懷疑的種子。

眾人朝顧承宗看過來,顧承宗輕咳了一聲,道:“寧王過譽了,顧某不過一介莽夫。

漠北之戰是各城主將合謀而成,眾將士為國殺敵,陛下犒賞三軍,加官晉爵,賞罰有度。

軍中人人感念陛下隆恩,大鄴有陛下,纔會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寧王挑撥不成,再生一計,笑道:“顧總督說得不錯,陛下確實賞罰有度,漠北之戰也贏得漂亮,隻是本王有些疑惑,還需顧大人為本王解惑。”

“寧王殿下惑從何來啊?”顧承宗緊了緊手中的酒杯。

“顧總督贏了勝仗,賞賜自然無可厚非,可本王聽說,上任總督陳錫,損兵十五萬,城池丟了三座,百姓死傷無數。

他卻偷偷跑回邑都,按大鄴律法,如何處置呢?”

寧王的一席話叫宴席炸了鍋,顧承宗一個賞罰有度居然叫他牽扯出了陳錫。

當初就是求情的人太多,先帝才把陳錫關了大牢卻冇有審,禮部本來打算等風頭過了再求求情把人放出來,冇想到先帝突然賓天了,這事情便擱置了。

寧王這話可是一箭雙鵰,立刻讓沈寧昭成為眾矢之的。陳錫若要審,便隻有死。

沈寧昭剛剛登基,砍了陳錫,就相當於同時得罪了禮部和吏部,不審,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又讓顧承宗彷彿成了整件事的導火索,言語不慎,險皇帝於兩難境地,還間接得罪了刑部。

瑞王挑著眉看熱鬨不嫌事大,火上澆油:“刑部和大理寺遲遲不審,不判,民間已有怨言。

陛下剛剛登基,若是人心不穩,那便會有大禍,三司屍位素餐,玩忽職守,乃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相關官員一頭的冷汗,心中叫苦不迭,刑部尚書岑山跪在最前頭,心中直罵娘。

寧王這話問得叫他們無法回答,隻能跪在地上求饒:“陛下明察,微臣絕不敢欺君罔上。”

沈寧昭心中冷笑,寧王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動動嘴皮子就攪得滿城風雨,不得安寧。

“寧王真是好靈的訊息。”林棲還未開口,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朝顧池宴看過。

漠北之戰他退敵有功已晉了從三品參將,一身錦葵紫襴衫佩金魚袋,頭戴武冠,氣質沉穩,周身清冷:

“寧王遠在端州,無詔不得出,卻對邑都和漠北兩地瞭如指掌,連黃口小兒的童謠都聽過,真是叫人驚歎。”

顧池宴反將一軍教寧王心下一沉,藩王最忌諱的就是不安分守己,他正想著如何辯駁,卻又聽得顧池宴接著說:

“收回薊州之時,北岐大軍退的匆忙,我在大將主帳裡搜出了一份漠北二十四城佈防圖。佈防圖乃軍事機密,卻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敵軍將領手中。

事關重大,本想此次回京,私下回稟陛下,如今寧王殿下提起,叫微臣不得不說了,陳錫之敗,或有蹊蹺,還請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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