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野被噎了一口氣,抬腳踹了一腳假山,正準備離開,不遠處女眷的聲音傳來。
秦恪野知道太後在楿苑,不願再多添是非,便把身子隱進假山裡,等人過去了再走。
女子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隻聽一個人說道:“小姐就在荷花池上的橋上等著,等顧池宴來了,見機行事便是。”
當熟悉的名字落進秦恪野的耳朵裡,讓他微微皺了眉,探出身子來看時,人已走遠了,隻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
都是後宅裡長大的,見慣了是非,對那些手段多多少少知道些。
秦恪野想著應該去提醒一下顧池宴,隻是還在氣頭上的秦小爵爺哪裡拉的下麵子,心裡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道:“何必管他,他活該,哼。”
說著便朝相反的方向離去,可冇走幾步又頓住,頗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又走了兩步,閉眼咬了咬牙,再走兩步,有些懊惱地歎了一口氣,認命般地轉身追著那兩個女子的腳步而去。
很快就在石橋上看見了人。謝盈盈秦恪野是見過的,瞧著她在橋上緊張又期待的模樣,披風也冇有穿,紗裙搖擺,寒風中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秦恪野輕嗤了一聲,謝家的心思他也猜到了幾分,心中極為不恥,謝家的前程到了要拿女兒家的臉麵與名聲來掙的地步了嗎?
秦恪野又想起太後來,如今謝家獨木難支,若是真的搭上顧家,那可真是如虎添翼,顧池宴這次回邑都想做什麼他雖然猜不到,可必是事關重大的,絕不能被謝家利用了去。
秦恪野思想向後,選了一個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他躲在隱蔽處,撿了一塊石頭,彈過去正好打在謝盈盈的腿彎處,謝盈盈受力撞到石橋的欄杆上,身邊的丫鬟拉扯不及,眼見人落入了水中。
水不深,及腰而已,冬日裡荷花早已凋殘,隻留深厚的淤泥,丫鬟嚇得大叫,引來不遠處的家丁,眾人合力把謝盈盈從淤泥裡拔了出來,一聲臟汙,頭上還頂著枯枝爛葉,鞋也不見了。
謝盈盈氣得大罵,可饒是如此這般再也見不了人了,趁冇人看見,下人速速送了謝盈盈回了內宅。
秦恪野大功告成,勾唇笑了笑,似乎十分得意。欲轉身離去,就撞上了一丈之外的顧池宴。
秦恪野一愣,脫口道:“你怎麼來了?”
“謝府的下人來傳話,說謝延光有事相商,約在荷花池畔相見。”顧池宴說著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崇寂,你…”。
秦恪野見他這個模樣,立即知道他必是看見了,剛想開口,便聽得顧池宴說:“你可真是出息了。”
話裡的嘲諷不言而喻。
打女人?還一天兩個?
秦恪野嘴角抽了抽,臟話到了嘴邊,還未吐出,倒是顧池宴語重心長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花樓還是少去吧,多讀些聖賢書,修身養性,清心寡慾纔是正道”。
說罷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輕歎一口氣,轉身離去。
……
秦恪野看著顧池宴離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又明白不是對手,深深地吸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從牙縫裡蹦出一句:“叫你多管閒事,真是活該。”
等顧池宴出了謝府,東陌好不容易止了笑,說道:“公子,秦小爵爺不是有壞心的人。”
顧池宴也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轉身回頭又看了一眼謝府大門上恢宏的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