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昭往龍椅上靠了靠,點了點頭:“大人所言極是,不知可有人選?”
“回陛下,禮部祀祭清吏司有推選人江仁懷,江仁懷任禮部員外郎,在禮部已數十年,對禮部諸司流程都十分熟悉,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於吏部考功司有推選人周智益與錢溪南。二人分彆為貴州戶部清吏司與吏部主事。”
禮部祀祭清吏司就不多說了,禮部的坑禮部自己人來填。
周智益貴州戶部清吏司,雖都是五品,可從如此偏遠地區直接調至邑都那可是天差地彆。
錢溪南不過在吏部任職兩年,如此年輕就妄想擔任吏部考功司,此二人背後若是冇有銀子和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沈寧昭笑了笑,道:“朕聽聞過周智益周大人的才乾,十分了得,貴州偏遠山區,卻在周大人的治理下井井有條。
隻是貴州路遠,且考功司一職周大人從未做過,怕是不能很快得心應手,馬上便是年末考覈,事關重大,不容出錯,如今看來時間上怕是來不及。
至於錢溪南錢大人,青年才俊,朕很是看重,雖年輕了些,多多曆練也是好的。
隻是有一點不妥,郊區農戶狀告錢家占用耕地私建民宅一事未了,在邑都鬨得沸沸揚揚。
若是此時升職任命,怕是有違民心,不如等此事了了,還了錢大人清白,再上任不遲。”
不拒絕,不答應。有理有據,無從反駁。
“這…”李侍郎看了看吏部尚書韓豫章,後者卻並不表態,他也隻好硬著頭皮道:
“陛下聖明,隻是年末考覈在即,若是無人上任,吏部工作無法開展,還是請陛下早日定奪。”
沈寧昭點點頭:“李大人思慮周全,依朕看,兵部職方清吏司孫實孫大人如何,孫大人年逾五十,在朝中很有威望。
朕記得孫大人也是吏部調去兵部的,想必對吏部的部門流程很是熟悉,應是能勝任。”
“這…”李侍郎一腦門子汗,話雖如此,孫實雖有真才實學,卻又軸又硬,油鹽不進,得罪了尚書大人才把他踢到了刑部不到一年。
若不是他名門望族根基深厚,又與太傅交好,怕是要把他踢出邑都,怎麼可能此時要回來。
“或者都察院禦史秦樓有一長子名喚秦恪野的。”沈寧昭話剛說出口,叫朝堂上很是靜了一靜,秦恪野和顧池宴無聲對視了一眼。
沈寧昭笑意在眼尾瀰漫,接著說:“秦恪野時任通政司參議,朕聽聞此人政績出色,俊傑廉悍,驚才風逸,實在難得的人才。”
“這…”李侍郎再就一腦門子汗,秦恪野行不行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啊。
可若是皇帝提了兩個他都駁了,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可李侍郎微微抬眼始終不發一言的尚書大人韓豫章,心中十分煎熬。
沈寧昭也並不為難他,而是直接問向了韓豫章:“韓尚書以為如何?”
韓豫章聞言走到大殿中央,途中與秦樓對了一眼,拱手道:“吏部事務繁忙,錢大人年事已高,微臣擔心錢大人的身體吃不消。
而秦恪野秦小公子微臣也早有耳聞,是個難得的人才,實在是不二之選。”
沈寧昭點點頭,韓豫章躬身退下,秦樓眉頭微皺,看著秦恪野上前謝恩。一時間似乎皆大歡喜,殊不知暗流湧動。
平樂伯秦樓心機深沉,在朝堂之上一直中立,不偏不倚,韓豫章想要拉攏他秦恪野實在是最好的人選,著實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