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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書屋 > 智者不入愛河,毒辣女主一心搞事業 > 第8章

第8章

十二年後

文華殿,邑都皇城皆紅牆綠瓦,唯獨文華殿是金色的琉璃瓦。

殿外院子兩側種了四季常青的鬆柏,宮殿坐北朝南,麵闊五間,進深三間。

林棲端坐案前,一身茶色梅花仙鶴雲紋直裰,右手執一玉骨五明扇,左手輕撫鬍鬚,悠悠問道。

“君行仁政,自古有之,仁愛纔是明君之道,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案下一少年,身著蜜合色祥雲捧月長袍,頭戴遊龍紫金冠。

身量還未完全長開,膚白若雪,臉頰還未脫離稚氣,隻那一雙眼,瀲灩生輝,生在男子身上,過於豔麗了。

“仁政若治世,漢文帝後何有七國之亂?仁愛之政並不過禦民之策,國者,必以奉法為重,不彆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少年聲音清越。

林棲點點頭又搖搖頭:“七國之亂錯不在仁政,錯在於實施仁政的時間,漢室動亂積弱,多恩少罰並非上策,盛世仁政纔會長治久安。”

林棲看著眼前的少年,語重心長地說:“無論習得多少帝王之術,殿下都要謹記勤政愛民,得民心者,方得天下。”

“太傅所言,學生銘記於心。”太子四歲開蒙,一直得太傅教導,心中十分尊敬依賴,若非外人在,從不自稱本王。

太傅點點頭,緩緩收起書本,說道:“從明日起,每日午後申時,在校場會有專人教殿下騎射。”

因為太子體弱加上皇帝一向寵愛,騎射一技遲遲未學,如今太子殿下已過了十三,實在不好再拖。

“父皇指了誰過來?”太子隨口問道。

“不是皇上,是微臣舉薦了一個。”林棲有些神秘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寧昭:“殿下若得此人,日後朝堂之上必是一銀光利刃。”

太子聞言一愣,起身躬身再拜。

林棲回禮,然後把課本夾在腋下,呼扇了兩下手中的扇子,便閒步離去。

樂吟見此笑嘻嘻地走過來,手裡是晾得剛剛好的涼茶:“殿下,可累了?”

樂吟是太子的貼身侍女,微胖臉又圓,一笑起來十分討喜。

沈寧昭搖搖頭,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季和呢?怎麼不見他?”宮女樂吟和太監季和都是打小在她跟前伺候的。

“外麵的知了吵個冇完,怕擾了殿下學習,季和去粘知了去了,應該就快回來了。”

說著樂吟伸長了脖子向門外瞅,就見季和身茶駝色盤領袍,頭戴黑色襆頭帽,一路小跑而來。

“奴纔來遲,請殿下責罰。”

季和一來便低頭請罪。外頭暑氣正盛,他又戴著帽子,像個蒸籠,汗液便從頭上不斷往下落,脖子上一片汗津津的。

“也不嫌熱。”沈寧昭伸手掀了他的帽子,丟進他的懷裡,叫他免禮。

又回頭看了一眼樂吟,樂吟心領神會地又倒了一杯涼茶。

季和站起身伸手理了理頭上的髮髻,又急忙彎腰雙手接過樂吟遞過來的涼茶。

咕咚咕咚兩口下肚,杯子就見了底,季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樂吟掩嘴笑他,過後還是給他添滿。

休息了一刻鐘,沈寧昭理了理衣襟,道:“走吧,晚了母親又要派人來尋了,這樣熱的天…”。

沈寧昭回到了芷陽宮,陪儷貴妃用了膳,又說了會兒話,等儷貴妃午睡了纔回了自己的雲衍殿。

雲衍殿也在芷陽宮內,從後殿出來,過兩個抄手遊廊,穿過花園,再過一個垂花門便到了。

當初為了太子,芷陽宮特意重修過,二進變三進,比一般的宮殿大上許多,甚至還修了兩個花園,儷貴妃住在後殿,沈寧昭住在配殿,雖是配殿,配套和彆宮主殿彆無二致了。

沈寧昭褪去外裳,坐在榻上看書,手邊放了個冰鑒,樂吟從裡麵取了一串葡萄放在沈寧昭的手邊。

沈寧昭不時拿一個,終於在酷暑裡尋得了一絲安慰。

快到寅時時候,樂吟進來伺候沈寧昭換了一件輕薄的葵扇黃瑞鳥衘花紋繭綢直綴,便往校場去了。

校場橫縱皆一百五十丈,外圍兩排高大的白楊樹,東邊一個水曲柳漆朱雕花烏頭門,門口處還種了一排紫薇樹。

紫薇花被大太陽曬得無精打采的。西邊隔地不遠是一個環形騎馬場。

沈寧昭到的時候有一人正站在校場門口不遠的遮陽亭中,男人背對著,負手而立,寬肩窄腰,紺藍如意紋錦緞劍袖輕袍,頭髮半束係一根薄墨色髮帶,看來還未到弱冠之年。

聽到腳步聲男人轉頭,男人皮膚冷白,劍眉入鬢,眉弓略高,本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可瞳仁黑沉沉如暗夜,讓含情脈脈的雙眼一下子清冷深邃起來。

山根筆挺,唇峰清晰更添淩厲,隻是身上的少年張揚壓不住那份清冷氣質,薄唇輕抿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桀驁不馴。

沈寧昭微眯了眯眼,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窺見了裹在寒霜裡的灼灼烈焰。

“微臣顧池宴,見過太子殿下。”男人走出涼亭,彎腰行禮。他身量很高,遮住了身後的太陽,在沈寧昭的臉上投下一片陰涼。

沈寧昭腦子裡快去搜尋這個人的資訊,顧池宴,鎮北侯家的二公子,六歲那年回到邑都。

邑都十三衛,親軍衛和禦林衛負責皇城內外安全,直接聽命於陛下。

其餘十一衛分彆負責皇家陵墓,園林,祭祀寺廟,邑都城治安,百姓安全。

而顧池宴是左安衛指揮使,負責東城西城治安。人不大,還有三個月便要十九了。

“指揮使大人免禮。”沈寧昭溫聲道,抬手讓他起來,跨步腳進了涼亭。

這個涼亭位置選得極好,不斷有風進來,雖然還是熱,但對一向怕熱的沈寧昭而言,已是極大的安慰了。

“如此酷熱,勞煩大人了。”沈寧昭請他一起坐下,繼而開口關懷道:“前天,鎮北侯告了病假,不知身體可好些了?”

顧池宴一愣,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陛下已許久不早朝了,父親前些日子病了,依例向吏部做了報備。

按說這樣的小事應該不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太子殿下卻知道得這樣清楚。

顧池宴看著眼前未滿十四的少年,身量還未長開,才堪堪到他胸口而已,臉色略微蒼白,眼眸明澈,麵容柔和,問出的話懷著關切。

可他看過來時,那雙眼睛裡驚心動魄的麗色便化作一把透心的利刃,要將人看穿似的。

顧池宴心中一凜,又見那雙眼睛彎出個笑來,溫良和善,化開了融融冰雪。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家父是老毛病了,歇息一陣便好了。”顧池宴錯開眼睛,不動聲色地回道。

“那便好。”沈寧昭垂眸,輕輕地摩擦拇指上的拉弓專用的犀角扳指,眼尾濃密的睫毛上下翻飛,像一隻撩動人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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