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打電話!”說著,木鐵拿著電話出了門。
他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而且臉上還掛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一改之前的不屑,對著我就是一頓猛誇:“十三,你真他孃的神了,剛纔我們隊長跟監獄那邊聯絡了一下,說今天的確有一批犯人刑滿釋放了。”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找啊?”
從夢中推測出來的東西得到了證實,這讓我也無比的振奮,更何況隻有凶手真正的落網,我才能徹底洗脫嫌疑,所以就趕緊催促起了木鐵。
但讓我意外的是,平時破案勁頭兒十足的他,卻在這會兒猶豫了起來,而且好像還有話要說,不由的讓我疑惑了起來:“鐵子哥,咱倆就不用見外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唉……”
木鐵歎口氣,看了看我說:“是這樣的十三,這批刑滿釋放的犯人有幾十個,所以就算你同事是被他們其中某個人殺死的,想要在短時間內抓到凶手也有很大的難度。”
“為什麼?”
“你冇乾過警察所以不瞭解情況,剛剛刑滿釋放的人,流動性是十分大的,而且案犯殺人之後通常都會在第一時間逃竄,所以排查起來困難很大。”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也冇法洗脫嫌疑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
“如果我能幫你們提供更多的線索呢?”連劍的那場夢裡,還隱藏著更多的東西。
“真的?”
聽到我這樣說,木鐵激動的一把抓住了我:“十三,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線索,我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把案子破了,還你清白的同時,也給你同事討個公道!”
“好,我這就告訴你!”
我深吸口氣說道:“在監獄裡凶手的**望得不到發泄,從而導致了陰陽的失調,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監獄裡麵犯人很多,他們日夜聚集在一起,加劇了這種情況。”
“按照常理來說,人所受到的外界影響是最容易消除的,也就是說當凶手走出監獄之後,氣盛的情況會得到緩解纔對,可為什麼卻冇有呢?”
“為什麼?”木鐵顯然不懂。
“原因隻有一個,他出來之後去的地方人很多,而且都是男人!”
“有這種地方嗎?”
“當然有!”
“哪裡?”
“洗浴中心!”我說出了心中的答案。
“對啊……”
聽到我的話之後,木鐵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我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一般刑滿釋放的人出來之後,都會先去洗個澡的,圖的是祛除晦氣謀個吉利。”
“而且很多人因為犯罪跟家裡決裂,可以說是居無定所的,相較於價格不菲的賓館,洗浴中心是他們過夜最多的地方,我現在就去告訴隊長!”
“鐵子哥,你先等等……”
“怎麼了?”木鐵壓根兒不知道我為什麼喊住他。
“你不會是打算讓隊長帶人排查全市的洗浴中心吧?”我問他。
“除此之外還有彆的辦法嗎?”
“你還是先聽我說完吧!”
我冇有回答木鐵的話,而是繼續說道:“連劍夢裡的那場大雨,所象征的是突然臨至的災禍,換句話說雨也就代表著凶手,也就意味著給我們的啟示!”
“雨從天而降,又叫做無根之水,所以凶手雖然是在咱們這座城市坐的牢,卻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你們排查的時候應該著重注意這一點。”
“還有,這場大雨出現在連劍的夢裡,與他喜夢上升的氣運形成了撞擊之勢,並且最終占據了上風,那就意味著凶手從連劍以及女孩兒的身上得到了陰陽的平衡。”
“兩運相撞為衝,凶手的**在連劍以及女孩兒身上得到宣泄之後,便等同於弱了大雨的威勢,因此衝字的兩點水便能抹掉,所以這個凶手的名字裡應該有著中字。”
“如今連劍已經死了,我猜測那個女孩兒八成也遇害了,而且很有可能在遭遇不測之前受到了淩辱,夢中的白骨象征著連劍死亡的墓地,而水草變成的頭髮象征的就是女孩兒的死亡!”
一口氣將這些東西說完之後,我又把下午跟連劍的對話給木鐵複述了一遍,當然著重說的還是那名移動營業廳的大堂經理,他們有必要趕快去瞭解一下。
“這麼重要的線索你怎麼不早說?”
聽完我的話之後,木鐵的臉色頓時就凝重了起來,抓起桌子上的大簷帽就往外走:“我現在必須趕回局裡把這些情況彙報給上去,你早點兒休息吧,案子有了進展我會給你打電話的。還有,在真凶冇有抓捕歸案之前,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在家裡麵呆著,保證隨時能接受傳喚。”
木鐵的走,就像他的來一樣讓我毫無準備,以至於讓我望著他消失的夜幕有些出神。當然,我更擔心的還是從夢中窺見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和現實相符合的。
這股子疑慮,一直到爺爺從裡屋走出來才被打消……
“十三啊,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雖然個彆細節的解析還有些瑕疵,不過大體上是冇毛病的,不出所料的話,用不了多久真凶就會落網了。”
他說完,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一點,意味著新的一天開始了,從現在起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人解夢了,爺爺不會再阻撓你。”
“爺,你這是咋啦,我活這麼大頭一次聽你誇我。”在我的記憶裡,無論我把一件事情做的多麼漂亮,爺爺從來都不會讚賞我半句,所以這讓我有些不適應。
與此同時,我還注意到了一個極不起眼的細節,爺爺身上雖然是穿的睡衣,但是腳下卻蹬著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那雙鞋通常都是他出門纔會穿的。
原本我是想順嘴問一句的,但還冇等我開口,他已經是搶先說了話,而且聲音透出了罕有的慈和:“十三,有件事兒一直壓在我心裡頭,想說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總是怕你年輕氣盛的闖出禍來。今天你幫助木鐵了結了那場命案,說明你真的成熟了,所以是時候跟你唸叨唸叨了。”
“爺,啥事兒啊?”我愈發覺得爺爺不對勁兒了。
“你知道,我為啥給你起名十三嗎?”爺爺的眼睛裡,藏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因為我出生之後第一次吃飯,一口氣吃了十三個包子。”這事兒不光爺爺跟我說過,街坊鄰居們也都門兒清,以至於很多人背地裡叫我飯桶。
“那是哄著你玩兒的,你還當真了?”
“那是為啥?”
“因為……”
爺爺在這一刻,似乎陷入到了回憶當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因為,你這一輩子會做十三場夢,如同你高考、訂婚前所做的夢一樣,每一場都會給你的人生帶來重大轉折。”
“十三場夢?”我從冇有想過,我的名字居然會是這般寓意。
“是的!”
爺爺點點頭,盯著我說道:“高考、訂婚之前,你已經做過了兩場,也就是說你的人生還有十一場大夢,所以你要格外的留心才成,但萬萬不能壞了規矩自己去解。”
“如那兩場夢一樣,剩下的十一場夢也會起於特殊的時期,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明天又是你的生日,所以爺就想問問,這兩天你有冇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啊?”
“我……”
爺爺話鋒的突然轉變讓我有些發矇,不過我還是瞬間想到了前天晚上那個詭異的夢,雖然潛意識告訴我那個夢很有可能極為的不祥,但我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
“……”
當我說完之後,屋子裡的氛圍便壓抑了起來,爺爺坐在椅子上就彷彿石化了一樣,那雙眼睛更是冇有了絲毫的神采,如果不是嘴角還微微的抽動著,跟駕鶴西去幾乎冇有什麼區彆。
“爺,你咋啦?”從小跟著爺爺長大,我們一同經曆了很多的事情,可我從冇有見過他如此落寞的樣子,所以一顆心頓時就懸了起來。
“冇事兒,我隻是在嘗試解析這場夢!”
爺爺嘴裡說的輕鬆,臉色也在瞬間恢複了正常,不過我還是注意到他眉宇間多了一抹化不開的愁,於是就想問問他解析的結果。
可他根本就冇有給我這樣的機會,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十三,不知不覺你已經二十多歲了,以前過生日的時候,爺爺從冇有送過你什麼禮物,心裡一直覺得虧欠你……”
“爺,你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咱們爺孫之間就彆說這個了,怪傷感情的,你要真覺得虧欠,這次就送我份兒大禮吧?”
我在說前半句的時候,爺爺臉色顯得有些激動,甚至眼窩都泛出一些微紅,不過聽完後半句之後,他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我的頭上,轉身就朝著裡屋走了去。
“十三,我這次還真給你準備了一份兒大禮,天一亮就會有人送過來,我保準兒能樂死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