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東西扔出門外
被我叫過“爸爸”的那個人,叫喊著讓我滾出寒家。
我氣笑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可二十年前你跪在寒家門口,搶人妻女、奪人財產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呀……”
1.
從小我就知道,被我叫過“爸爸”的那個人,不是我親爸。
是繼父。
但他暗戀我媽十幾年,更是跪在彆墅門口說要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於是我媽和他結婚了。
我們家是開日化公司的,分店全國開花,海外也有小半市場。
上市那天,我親爸去國外考察,不料飛機失事,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和偌大家財。
帶著股份下嫁給繼父時,周圍有“鳳凰男”和“傍富婆”的風言風語,但他全不在乎,隻會憨憨地笑。
就連我故意給他難堪、摔桌子讓他滾出我們家,他也全盤接納:“冇事,文文還小,我不會怪她的。”
久而久之,周圍人都說我媽有福氣,先嫁了個有錢短命的,又遇見了個包容老實的。
為了不讓我媽為難,有次危機公關裡,我捏著鼻子叫過他一次“爸爸”。
高中畢業後我出國。
時不時跟我媽開視頻,她繫著圍裙,忙上忙下,從前被仔細保養的一張臉已浸了風霜,富家太太的生活距她越來越遠。
問保姆在做什麼,她身體一頓,抬頭笑得溫婉:“算了,文文,你張叔愛吃。”
冇想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話。
再之後打過去就被掛斷,隻有一些零散的簡訊。
我隱隱有些壞感。
正逢畢業長假,於是我買了機票回國,卻發現冇帶鑰匙。
彆墅區是一院一門,外麵的柵欄門物業有備用鑰匙,我家自己的門是智慧鎖。
正好有物業管家巡邏,我攔住讓他幫我開下大門。
他打量我一眼,狐疑問:“之前從冇見過你,你是這傢什麼人?”
“我是這家的女兒,之前在國外讀書。”
管家不可置通道:“這家的女兒我見過,才上幼兒園呢!而且張太太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有個這麼大的女兒?小姑娘騙人前都不調查一下麼。”
我媽看起來二十出頭?
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我把手機摁亮,指著上麵的屏保:“你說的張太太不是她吧?”
管家看到後“嗐”了一聲,搖頭:“這不是張先生家的保姆麼?原來年輕時長得這麼好看。”
我長得很像我媽。
他的態度漸漸敷衍起來:“原來你是張先生家保姆的女兒啊?年紀輕輕話也不清楚,儘想著給自己臉上貼金。”
怒火和質問在腦子裡輪番叫囂。
我媽?保姆?
還冇想清這兩個詞的關係,管家繼續給我往上燎火:
“說吧,找我們來什麼事?一個保姆的女兒,給你開門是不可能的,你知道這彆墅住的都是些什麼人?要是放你進去了,東西磕了碰了,你砸鍋賣鐵都買不起……”
嗬嗬。
我笑著看他,問:“工號,姓名?你來了多久了?”
他全不在乎地一一報出,滿臉“我不信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樣子。
當著他的麵,我打通了管家經理的電話:“朱經理麼?一年三十萬的物業費,你們竟然有人分不清業主是誰?”
“是,我要投訴,不接受道歉。解決方案不滿意的話,我會和貴公司的老闆親自談談。”
“現在麻煩找人來給我開門。我剛回國,不想連自己的家門都進不了,還要被人嘲諷是個保姆的女兒。”
掛了電話,那名管家的臉色有些青白,捂住心口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