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上樓了,還能聽見他的喊叫:“張小姐,您聽我解釋……”
於是更不想聽了。
這不是張家,我也不姓張,這裡是寒家。
讓我冇想到的是,更驚喜的還在後麵呢。
推開大門後,我直接傻眼了。
原先昂貴文雅的畫被撤走,地上鋪著大花紋波斯地毯,配色之亮麗差點晃瞎我的眼。
而我的房間更是大變樣:牆上亂七八糟滿布塗鴉,一地散著的玩偶公熊,床單也換成了我最討厭的粉紅色。
放在桌上正中間,醒目的一家三口合照更是不翼而飛。
如果不是輸了密碼進來,我險些以為自己回錯家了。
給我媽和繼父打了幾個電話,均是無人接聽,石沉大海。
倒是在家裡工作了二十多年的保姆黃姨接了電話:“大小姐,我去年就被辭退了,張先生他……唉!”
冇等問個清楚,樓下的門開了。
電話對麵的黃姨如履薄冰,壓低聲音:“大小姐,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然後飛速掛斷電話。
深吸一口氣,我差點氣笑了。
我是出國四年,不是出國四十年,也好,我倒要看看,我們家進的是什麼牛鬼蛇神!
進門是個時髦女人,高定裙波浪發,皮膚細膩,和我差不多的年齡,眉眼流轉裡過分地精明算計。
手裡還牽著一個小女孩,看上去像她女兒,此刻驚呼道:“媽媽,家裡進賊了!”
我款款從樓梯上走下來,給自己開了杯紅酒,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衝那女人挑眉:
“賊?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媽呢?還有張叔在哪?”
她有些尷尬,然後是過分表演的熱情:“文文,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呢,這是小雅,你妹妹,她還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孩子冇教養,說明大人不會教,我和她計較什麼?”
我看著她,眯了眯眼:“還有,妹妹,哪裡的妹妹,我媽重新給我生了個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笑容一僵,有些含糊。
我冷著問她:“我媽到底在哪?還有我的臥室怎麼回事?裡麵我的東西你動過了?”
下一秒,她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倒在了地上,速度之快,幾乎讓我懷疑她之前就是專業碰瓷的。
泣淚漣漣開始哭:“文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
然後,我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一向素來老實憨厚的繼父跑進來,臉色有些陰沉:“寒文,你怎麼對你曲阿姨的?”
我譏笑道:“曲阿姨,跟我差不多大小的阿姨?怎麼,張叔,裝了二十多年終於攤牌了,就是不知道您老這開後宮的行為我媽知不知道?”
他壓著火,冷硬道:“你媽半年前和我出去旅遊,出了事故,現在在醫院療養。醫生說她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文文,叔叔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但這麼多年,我對你們寒家也仁至義儘了。我今年50歲了,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需要自己的生活,更要有自己的孩子。”
雖然我大致有個猜想。
但當這預感徹底擺在我麵前時,憤怒像是橫衝直撞的風,衝囂著要將眼前這一家人渣都撕碎扯爛。
我險些把手都掐爛,才堪堪維持兩分理智。
見我沉默,他緩和了語氣:“當然我們畢竟父女一場,叔叔也不想做的太絕,這裡仍是你的家,你還可以住。就是往後要對你曲阿姨客氣點……”
哈?
軟飯男後爹拖家帶口住著我的家,還要我客氣?
把手裡的紅酒迎麵潑了他們一臉。我胸口的惡氣才舒緩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