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容來到他麵前，秘書給我拉來椅子，殷勤道：“寒董事長，請坐。”

張明的臉都氣綠了，扭曲著露出個諷笑：“這不是文文麼？你從前都不管公司的事，隻拿基金，今天怎麼來了。你第一次來，不懂事，叔叔不怪你。”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從前不來是我不想，不是不能。”

幾個大股東來說和，話語有意無意偏向我，指責他肚量小。

張明惱羞成怒地爆發了：“寒文，你來就來，但是坐了我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的股份現在比你高，你起來，坐到一邊聽著去。”

“張叔彆生氣嘛～”

我悠閒地轉轉椅子：“畢竟現在都氣得不行了，一會兒暈過去怎麼辦？”

我點了幾個股東的名字，笑著說：“要不，周叔劉叔，您幾位講講，各轉了多少股份給我？”

張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句完整的話都冇說出：“你……你們？合起夥來整我？”

整的就是你。

這才哪到哪啊？

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張明咬著牙坐到另一邊，許是心裡有氣，拉椅子的聲音嘩啦嘩啦的。

等他安靜下來，我雙手交叉撐在下巴上：“今天討論什麼，關於在歐洲分公司的戰略問題……這個幾位叔叔看就好了，在進入正題前，我們先來點小料。”

我揮揮手，秘書把電腦打開，拿著遙控器放下幕布。

“在場的都是自家人，相信都知道我家的事。我爸去的早，他走的時候我才四歲，印象裡隻有我媽哭的撕心裂肺。”

“所以後來她改嫁，我是支援的。畢竟她也才三十出頭，封建社會都冇資格要她守著我孤單一輩子，隻是冇想到啊冇想到，她千挑萬選挑了一隻白眼狼，把自己挑到病床上去了。”

張明的臉色沉下來，站起來吼道：“寒文，說話要講良心，你這話不是懷疑我害了你媽嗎？”

一旁的股東把他按住，勸著“：哎呀，老張，彆動不動生氣，先聽聽小文怎麼說嘛！”

我冷笑一聲：“我哪裡是懷疑你，分明就是你乾的。”

秘書很合時宜地打開視頻，裡麵是一段修複好的車載錄音：

前兩分鐘是張明死皮賴臉的哭纏，賭咒發誓說一時鬼迷心竅，再犯就天打雷劈。

可真敢說啊！

然後是一個疲憊的女聲：“彆再說了，張明。你說隻要我和你出來，你就同意簽字的。夫妻一場，彆太難看。”

“還有你之前的股份也還給我吧。當初我們簽合同時，明白寫著，贈予的前提是你終身不能生育……現在你私生女都那麼大了，已經違約了，我不想撕破臉皮對簿公堂，好聚好散吧”

有幾秒的雜音，刺啦刺啦地。

過後是張明癲狂的笑聲：“薑琳，老子伺候你二十年，你說翻臉就翻臉，還要把我趕儘殺絕，你以為你今天能活著下車麼？”

薑琳就是我媽，視頻裡那個倦累的女聲。

像一滴沸油倒進冷水中，會議室炸成一鍋粥。

在眾人小聲的議論裡，張明的臉有些僵硬。

他反駁：“我是威脅你媽了，但那隻是我的一句氣話，這能證明我動手了嗎？疑罪從無，寒文，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我冷笑一聲。

“我不怕你告我誹謗，倒是在這之前，我們有彆的官司要處理。”

“怎麼，張明，你怕我手裡冇有你彆的罪證嗎？”

投影儀上又滾動出幻燈片，上麵貼著幾十張聊天轉賬記錄，放的很慢，涉及到重點時還特意用紅圈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