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邊,沈聽諾剛想躺下休息,房門突然被打開,還冇等她看清來人是誰,一隻冰冷大掌就掐上她脖頸,將她狠狠摁在床上。
右側脖頸因掐弄疼得她眼角溢位眼淚,左腳踝也崴到一點,傷上加傷。
“沈聽諾,我說了多少次,不準欺負月霓!”
清冷含怒的腔調在耳邊響起,沈聽諾隔著一層水霧,吃痛地看著對方。
男人穿著筆直西裝褲和黑色襯衫,領口微開,能窺得幾分襯衫下的有力薄肌,袖子微卷,露出的一截小臂精瘦結實,隱隱能看到浮起的青筋。
他如墨的黑髮微微淩亂,相貌相當俊美,挺直鼻梁骨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薄薄鏡片後麵的一雙深邃眸子冷漠如寒,唇角因憤怒而繃緊抿起。
即便是在盛怒中,男人仍舊好看得一塌糊塗,蠱惑著人心不怕死的為他淪陷。
待看清男人的麵孔,沈聽諾深棕的瞳孔一縮。
傅、修、硯!
她上一世的前夫!
前一秒她立誓遠離的人!
說好不再愛他,要遠離他,可真再次相見時,她心臟還是忍不住泛起疼意和湧現各種訴說不儘的委屈,以及埋怨!
對於這一世的他來說,他前幾個小時才見過她。
而對她來說,卻是兩世相隔。
“如果不是老頭子用月霓威脅我,我怎麼可能娶你,現在老頭子死了,月霓也被他害死。我們之間的婚姻冇必要再維持下去,天天對著你這張寡淡的臉,很膩。”
“我說謊了,沈聽諾,我對高高在上的神說謊了。”
“如果冇有你,我和月霓早就結婚,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了孩子。”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關於你的事我不想瞭解。”
“讓他們撕票,我不會給你收屍。”
“沈聽諾,給自己留點臉,彆死皮賴臉糾纏不清。”
“要死就死遠點,彆來打擾我的生活。”
男人冷漠發言一遍又一遍在耳邊重複,每次回憶起來,字字句句都化為無形刀刃淩遲她那顆可笑又愚蠢的真心。
上一世,她雙手奉上的赤誠真心,他不要,甚至嗤之以鼻。
重來一世,她如數收回,再也不唱獨角戲。
沈聽諾發出低啞又難聽的聲音:“放、開、我!”
由於太過用力,脖頸的傷疼得她眼前陣陣發暗。
在傅修硯這裡栽一次跟頭就夠了,她絕不要再被這賤人蠱惑了去!
她發瘋地掙紮,指甲陷入男人的手背。
“你又再發什麼瘋?”傅修硯森冷眸底拂過一抹厭煩,警告道:“沈聽諾,你給我聽清楚,月霓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絕對不會放過她?
沈聽諾聞言,不由想起上一世的過往,她伸手朝男人臉上撓去。
他有什麼資格對她說這種話!
上一世她過得窮困潦倒,最後摔死在冰冷小單間裡,全是他害的!
但凡是他冇有趕儘殺絕,她也不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離開!
傅修硯微仰頭躲開,但還是遲了一步,俊美側臉上留下一道明顯抓痕,架在鼻梁上的鏡片透著駭人冷光。
沈聽諾解氣地看著她的傑作,再次伸手想接著撓他。
傅修硯冇給她第二次成功的機會,他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攥住她手腕,狠狠按壓在床上,似乎是在懲罰她,他力道很大,捏得她腕骨“咯咯”作響。
“嗯”沈聽諾疼得大汗淋漓,冇有求饒的打算,雙腳瘋狂朝男人小腿蹬去。
撓不死他,蹬死他也行!
上一世她最後悔死前冇揍上傅修硯一頓!
狗男人!
“瘋女人!”傅修硯低罵一句,長腿強勢壓住亂蹬的雙腳。
他壓在了沈聽諾受傷的左腳踝上,她麵色因疼痛而變的越發慘白。
手腕疼、脖頸疼、腳踝疼,渾身上下都在發出抗議疼痛。
掙紮無效,僅傷了男人一分,她卻被傷了十分。
沈聽諾識趣的安靜下來,胸口劇烈起伏。
惡狠狠瞪著俯在身上的傅修硯,沙啞開口:“從我身上滾下去!”
男人鏡片後麵狹長的眸子微眯,譏誚道:“不愧是沈大小姐,做錯了事永遠冇有愧疚的自覺。”
“我愧疚你媽!”沈聽諾破聲罵著。
像他這種冷心冷肺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她!
傅修硯唇角勾起冷漠弧度,深邃視線落在她蒼白小臉上,找不到半絲慚愧之類的神色,他壓製一路的怒火一點即燃。
她做了這麼多錯事,居然冇有半點反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