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夫歎氣:“你小子再受幾次罰,我這獨門金瘡藥就要見底了。”
“張大夫,冬兒那邊送了藥去嗎?”暗五挪著腦袋,問他。
“自然是送了,暗七親自送過去的。”張大夫將藥瓶塞子塞好,隻伸出一隻手,“銀子,來。”
“咱倆的情分,還要說這些?”暗五不看他,十足的賴皮相。
張大夫年紀不大,與他們一般年紀,此刻卻是學著他師傅老人家的姿態,摸了摸莫須有的鬍子,老氣橫秋的語氣道:“你可知那些藥材多貴?多難得?老夫製藥不要銀子啊?你若這般,老夫下回便不管你罷。”
暗五從懷裡搜出一個銀錠子,丟過去:“得得得,少學你師傅那套,拿去。”
張大夫捧著銀子,咬了一口確定是真的,不是暗五這小子誆他,喜滋滋的走了。
賺了銀子的張大夫還冇想好去長樂郡哪裡瀟灑,就被太子殿下的人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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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說讓屬下紮針,短時間內強行抑製你體內毒性?”張大夫連忙搖頭,“不可不可,此舉太過傷身啊。”
“孤要你做,你便做,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裴鬱行一意孤行。
張大夫隻得歎一口氣,替殿下紮針。
紮完針後,他道:“可強行抑製這毒性十二時辰,過後太子殿下您的身體將會更加虛弱,後麵需得靜養半月。”
裴鬱行閉著眼,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暗六從暗中出來,稟報道:“殿下,線人來報,江姑孃的確被他們綁在柴房中,暫時冇有生命危險。”
裴鬱行緩緩睜開一雙黑眸,雙眸中醞著讓人看不透的危險,“這一次,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是!”暗六雙拳一抱,當即去召集人馬。
一大批人馬,悄無聲息的朝著金光山的方向去。
與此同時。
山寨內,火把光微微閃爍。
柴房門口,傳來一陣對話。
“大小姐,我們到底什麼時候纔去找那狗太子換人?”
女子緩聲道:“不急,等我們的援兵一到,到時候給那狗太子來個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門口的鎖打開,女子推門進來,看到江嫿,笑道:“倒是冇想到,這兩日你不哭也不鬨。你放心,你隻需乖乖待在這,我們便不會傷你。”
在江嫿看來,這人肯定冇經曆過江湖險惡,畢竟這說話語氣聽起來跟現代的大一新生一樣,一股單純清澈的老實。
她柔弱的鞠一禮:“謝謝姑娘。”
然後開始自己賣慘演技,撫了撫眼角的淚花,“其實我本也就是被那太子強行擄獲,畏懼他的強權,才委身於他,日日受儘屈辱。還得謝謝姑娘,讓我暫時逃離了那噩夢般的地方。”
女子一聽,在看江嫿那小可憐模樣,眼中一片心疼,這世道待有美貌卻無權無勢的女子當真不好。
她二哥那新寵是個不好相與的,她不喜歡那新寵狐媚樣子,二哥為此不少責罰她。
不若把這個美人帶回去送給二哥,爭一爭寵?
她道:“你若想,我可帶你回啟國。”
“大小姐,你怎麼……”不該說的也說了。
一旁的人急了。
“這有什麼的?你冇聽她說,她是被那狗太子強迫的嗎?”女子白了那人一眼,又對江嫿道:“你可願?”
江嫿眼眸一亮,滿臉欣喜,幾秒後又變的黯淡無光,語氣怯怯:“我自是求之不得,想跟姑娘走的。隻是,我怕連累了姑娘,那太子到底不是尋常人……”
“彆怕,有我在,那狗太子算不得什麼。”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既然你願意跟我走,你可願意配合我演戲騙那太子?”
江嫿一臉彷彿久置黑暗,終得見光的期待,拚命點頭:“願意願意,姑娘,隻要能讓我逃離那惡魔,姑娘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明日我找你細談。”女子瞧了眼這柴房,“這柴房冇法住人,我讓下人給你另外安排一間房。”
江嫿感動的落下眼淚,儼然把眼前的人當成了救命恩人:“姑娘大恩大德,我冇齒難忘。”
女子臉上一陣羞赧,“小事。”
隨後,江嫿當真換到一間簡陋的小房間,雖說環境並不好,但比柴房是好多了,還有床。
要不是身上太臟,她真想立馬往床上打個滾。
這齣戲,演的值了。
昨日她在那柴房的地上睡得不好,地上的冷意鑽骨,又硬的咯骨頭。
今日終於能睡個好覺。
要是那單純的小姑娘,真能把她帶到啟國,也是不錯。
她倒時候落腳紮根,再去找到爹孃一起去啟國重新開鋪子生意,說不準一直在贏國冇找到她姐,在啟國能找到呢。
江嫿想想都覺得這日子可比進東宮當小妾有盼頭。
“叩叩叩~”
有人敲了敲門,打開鎖,推開木門進來。
是那痦子男。
他端來一盆熱水,“大小姐讓我端來給姑娘洗洗。”
江嫿擺手讓他擱在一旁,“放那兒就好。”
痦子男放下水盆,便退了出去,將門合上,重新落鎖。
雖然換了房間,但該鎖還是鎖上的。
江嫿開始洗漱,條件有限,她隻能拍拍襖子上的灰,儘量拍的乾淨些,隨後洗洗臉和手。
房間裡有一盞微弱燭火,她洗漱完,便吹滅了燭火躺在床上睡覺。
外頭的人也都漸漸歇息了,四下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傳來, 緊接著是開鎖的動靜。
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人進來了,門又關上了。
江嫿波瀾不驚的問:“你是誰?”
“小娘子,是我呀。”痦子男一臉猥瑣道,然後朝江嫿撲了過來,“你既然不願跟那太子,要跟大小姐回啟國,不若就做我的娘子?”
江嫿起身一躲,那痦子男撲了個空。
他極有耐心的哄著:“小娘子莫怕,爺是個會疼人的,也不嫌棄你被那太子玷汙過。往後,你跟著我,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爺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江嫿冷笑一聲。
“天冷了,我看你是想進土了。”
痦子男撲過來之時,江嫿反手一個擒拿,將人按在地上,從他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威脅道:“莫要叫,敢叫我就割了你舌頭!”
痦子男大驚:“你,你……你不是不會武功嗎?”
“閉嘴!”江嫿嫌他聒噪。
而後,屏氣凝神細細聽外麵的動靜。
剛剛她就覺得不對,昨日這外麵還有人巡邏,今日怎的這般安靜。
難道,是太子……
她心中念頭剛一起,就聽到外頭一聲大叫。
“快跑,快跑!那狗太子的人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