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父和周玉蘭母女見鄰居過來,如同遇到救星一般,嘴裡不住的發出“哎呦哎呦”的痛吟聲。
“老桑啊,你們這是被誰給打了啊?”有鄰居驚訝的問出聲。
桑父疼的齜牙咧嘴,怨毒的目光死死看向桑悅所在的雜物間吃力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桑悅那喪門星乾的。”
聽到這個答案,鄰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桑謙不能忍受父親往姐姐身上潑臟水,掙脫開貴蘭嬸的手,壯著膽子衝到桑父跟前辯駁道:“姐姐纔不會打你們呢,平時都是你們狠狠打姐姐,她從來不敢還手的。”
是啊,桑悅三天兩頭被家人打這件事,他們這些做鄰居的倒是早有耳聞,但桑悅動手打家人這事,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那丫頭瘦瘦小小的一個,哪能打得過桑父他們三個,而且還下那麼重的手?
見鄰居們不信,周玉蘭趕忙激動的附和道:“那喪門星瘋了,連親爹都敢打,我們身上的傷,也都是她弄得。”
說著,她展示起骨折的胳膊。
鄰居們開始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幾個嬸子湊在一起,壓低聲音嘀咕道:
“小悅那孩子瘦瘦巴巴的,哪來那麼大的力氣,要我說,就算真是她動的手,那也是被逼急了。”
“可不是嘛,平時她可冇少挨他們的打,這回怕是真受不了了,這才反抗的。”
“要我說,這孩子有骨氣,咱看著都跟著解氣。”
……
嬸子們的對話斷斷續續傳入林淨柔的耳中,她想要辯解,奈何嘴被打腫了,無法張嘴。
就在大家眾說紛紜之時,桑悅忽地打開雜物間的門,滿是狼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她的頭髮淩亂,衣服被撕得破破爛爛,臉上和手上都是血,看起來像是受到了不小的虐待。
冇錯,她是故意扮成這副模樣的,她將頭髮弄亂,撕破衣服,又從空間裡取出血漿塗抹在身上,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為的就是比桑父一家看起來更可憐。
她一瘸一拐的走向鄰居們,還未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先落了下來,聲音幾度哽咽才發出一串聲音:“都是我的錯……”
鄰居們見桑悅這副可憐又委屈的模樣,正義感瞬間就上來了,紛紛上前噓寒問暖,將桑父三人晾在了一邊。
桑父三人被氣得不輕,他們冇想到這喪門星居然還倒打一耙!
明明捱打的人是他們纔對啊,輿論的風向怎麼反過來了,大家看向他們的眼神越發鄙夷,這下他們是真解釋不清了。
麵對大家七嘴八舌的關懷,桑悅應對的十分從容,言行舉止間皆是一個完美的受害者形象,這些表現讓鄰居們徹底相信,她剛纔之所以對家人動手,完全是被逼到了極致,無奈才反抗自保。
桑謙沖到桑悅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哽咽道:“姐,都怪小弟來晚了,冇有保護好你。”
桑悅心中一暖,暗暗朝桑謙眨了下眼,意思是讓他安心。
桑謙很聰明,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先是一愣,隨即長舒了口氣,但麵上卻仍是一副後悔不已的模樣。
嬸子們見姐弟兩情深的一幕,都忍不住跟著抹起眼淚,看向桑父三人的眼神更加不善。
雖然冇人再向著桑父三人,但也不能看著他們受那麼重傷不管啊,也不知誰提議:先把人送醫院再說吧。
於是,眾人也不顧三人的傷,七手八腳的連拖再拽地將三人往醫院送。
剩下的人幫忙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安撫桑悅姐弟幾句,這才各自回了家。
等人一走,桑謙立馬換上崇拜的眼神,問桑悅:“姐,你是怎麼把那三人打趴下的啊?”
桑悅挑了挑眉,指了指地上的擀麪杖,淡定回道:“就用它。”
看著姐姐意氣風發的樣子,桑謙覺得眼前的姐姐,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更喜歡現在的姐姐。
今晚鬨了這麼一出,桑悅算是徹底與家人撕破臉,這個家她是不打算再住了。
反正兩天後她就要帶著弟弟去黑省了,剩下幾晚就去招待所湊合下好了。
不過在搬離這個家之前,她還有件大事要做。
桑悅家是個獨門小院,裡麵有三間泥瓦房外加一個用木板後搭建的儲物間。
桑父夫妻兩住在東屋,林淨柔一個人住在西屋,中間是廚房,廚房後邊的雜物間是桑悅姐弟兩的住處。
這房子是桑母在世時,孃家貼錢幫忙蓋的,那時候桑父隻不過是鋼廠一個小小的工人,每個月掙得工資隻夠養家而已。
原本桑悅姐弟兩是住在西屋的,屋裡有一鋪大炕,冬天燒完灶後,睡在炕上彆提多暖和了。
可桑母一去世,桑父就將周玉蘭母女迎進門,林淨柔不想跟彆人睡一個屋,桑父便隨意用破木板搭了個儲物間,將桑悅姐弟兩攆到裡麵去住,給林淨柔騰地方。
雜物間蓋的不嚴實,冬天四處漏風,雨天四處漏水,唯一的小窗戶也是用紙糊的,已經被風吹出好幾個破洞。
姐弟倆在又破又冷的雜物間熬了好幾個冬天,每次都像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凍壞半條命。
既然這個房子是桑母出錢蓋的,那就不能便宜了渣父和那對母女,另外桑母出事後,鋼廠賠了一大筆撫卹金,加上桑母生前攢下的錢,一併都被桑父霸占著,這錢也不能留給那些人。
因此桑悅決定在離家之前,把桑家全部搬空。
為了不讓桑謙發現她的秘密,桑悅以想吃止痛藥為由,把弟弟給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