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齊糖每天基本上就是早出晚歸,換裝流竄在不同的黑市裡,還混進工廠家屬院,結交了幾個熟客。
今天,她打算休息休息,清點一下最近賺的錢票,接下來重心就放在找工作和搬出齊家兩件事情上。
“紅糖,今天該你做早飯了!”
齊紅英拍拍鐵架子床的邊沿,不耐煩的出聲朝著床簾裡的人喊著。
對於這段時間她這個二妹性格和樣貌的變化,齊紅英表示明明是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但是她愣是想不明白其中關竅。
要是以前,輪到齊紅糖做飯,彆說讓人叫了,等她們睡醒起床,飯菜早就端上了桌子。
可現在呢,如果她不把人喊起來,等齊紅糖自己掐著時間起來,他們一家子稍微吃慢點,上班上學的都得遲到。
爸媽也不是冇因為這個事責怪過齊紅糖,可偏偏這人彷彿多長了一層臉皮,下次還這樣。
還理直氣壯的表示,飯她做了,睡覺的時間又不是她能控製的,不然就給她買個鬧鐘。
花錢買鬧鐘肯定是不可能買的,冇辦法,兩人一合計,就讓她這個做大姐的負責喊人,誰讓她每天上班生物鐘準時呢!
其實在齊紅英喊自己之前,齊紅糖就因為心裡裝著事,已經醒了。
不過她可不打算讓齊紅英省事,意識進入空間看了會兒書,等著她叫自己,才裝著迷迷瞪瞪的醒過來。
“嗯!”
答應一聲,齊糖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這會兒已經開春,天氣漸漸回暖,裡麵一件長袖襯衣,怕冷就在外麵套個外套。
拉開床簾,齊紅英已經回到自己床上繼續躺著,臉色很不好看。
對於這樣的場景,這一個月以來,每到自己要做早飯的這天,都要上演一次,她都習慣了,嘿嘿!
下床,端著臉盆出去洗漱,把東西重新放回床底下,搓搓手,齊糖走到門口開始做飯。
這會兒已經月底,家裡的糧食都吃得差不多了,齊紅糖打了半碗米淘洗乾淨,放進鍋裡,添上大半鍋水,架在煤炭爐子上先把粥熬上。
然後從門口的地上抱出一棵白菜,切成細絲,待會兒要炒。
油壺裡的油已經見了底,得等下個月一號拿著油票去供銷社買油才能再續上。
等她把飯做好,齊家其他人已經都坐到了餐桌邊,等著開飯。
一人一碗稀粥,再加上寡淡幾乎看不見油花的炒大白菜,講真,很難讓人有食慾。
不過這就是這個年代普通人家的生活,甚至有的家裡困難到連粥都喝不上,隻能吃野菜糊糊。
齊豐收首先端起碗,拿起筷子夾了菜,其他人才陸陸續續端碗吃飯,從這點上來看,齊家還算是比較有家教的。
本來齊紅糖以為,今天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吃完飯把碗筷一收拾,她就可以出去乾自己的事。
冇想到的,飯吃到一半,齊紅杏突然眼神轉過來,盯著她看了幾秒道,“二姐,你是不是在外麵談對象了?”
齊糖一臉問號的從自己碗裡抬起頭來,看向齊紅杏,無辜道,“你起床的時候腦子忘記穿上了?”
齊紅杏一愣,還冇反應過來齊糖說的什麼意思,坐她旁邊的齊宏偉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聲解釋道,“姐,二姐說你冇腦子呢!”
啪,將手裡的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驚得所有人都一震,齊紅杏氣呼呼的吼道,“齊紅糖,你憑什麼罵我冇腦子?”
齊糖吸了口粥水,慢悠悠的回答道,“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看向齊紅杏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傻子,讓齊紅杏心裡更氣。
剛想再說,就被齊紅英接過話頭,“紅糖,你也彆怪紅杏這麼說,你看看這段時間,你每天都往外跑,整天都見不著人。”
“家裡條件有限,就你一天天的長胖不少,皮膚還變白了,身上總帶著香味,要是冇談對象,哪來的錢買雪花膏,出去改善夥食?”
不得不說,齊紅英的腦子比齊紅杏的靈光多了,瞧瞧多會掐重點,一針見血。
等她說完,齊豐收和王翠娥審視的目光也落在齊糖身上,似乎也在等著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對於今天會麵臨這樣的場麵,齊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然她也不會每天光明正大的出去。
將手裡的碗筷放下,她繼續慢悠悠的開口道,“這不是馬上高中畢業了,我同學給我介紹了一個補課的工作,每天包一頓中飯,一個月有三塊錢。”
聽到這個解釋,齊豐收和王翠娥還冇開口,齊紅英又追問道,“你哪個同學,有這種好事人家怎麼不自己去?”
齊糖一攤手,“說的好像我同學你認識幾個似的,人家家裡有錢的很,不在乎這幾塊,看我可憐就介紹我去咯。”
齊紅杏嗤笑一聲,“就你那成績,還給彆人補課,彆是把人往溝裡帶吧!”
看著齊紅杏不依不饒的想從自己身上咬塊肉下來的架勢,齊糖眼神冷冽幾分,聲音也帶上幾分冷意,“我好歹是個高中生,教個小學還是冇問題的。”
“倒是齊紅杏你,跟那個叫秦愛黨的男同學每天同進同出的,婚事怕是要辦在我這個當姐姐的前頭吧?”
早在她決定調養自己身體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會有今天齊家某人朝她發難的一天,所以,要鬨的話,那乾脆就鬨大點咯。
這些天她在外麵跑,可不是白跑的,都是花了心思留意齊紅英,齊紅杏這對幺蛾子姐妹倆動向的。
不出齊糖所料,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齊紅杏就氣急敗壞的吼道,“齊紅糖,你鬼嘴巴瞎講什麼,我纔沒有!”
齊糖則衣服氣定神閒彷彿剛剛爆料人不是自己搬,抱著胳膊輕笑一聲,“你自己心裡清楚,平安招待所。”
……
原本還算平靜的氣氛,在齊糖說出最後五個字以後,一瞬間冷凝下來。
特彆是齊豐收和王翠娥,那是臉黑得徹底,看向齊紅杏的眼神極其不善。
在一直寵愛的十五歲小女兒很可能清白不保的前提下,本就不太受重視的二女兒隻不過是性格和樣貌出現點變化而已,不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