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禹:“……”
百丈冰讓他常年冰凍,稍微有點溫暖,會讓宗政禹感覺被她碰觸的手腕這一塊,像是被燙了一樣。
他不多嘴,不然高低地回她一句:本王若不是男人,你當時撲我做什麼?那毒是怎麼解的?
“趕緊的,彆浪費時間,我祖父的命吊著,在等我給他救命呢!”
如果宗政禹不想動,她怎麼可能拖得動?
她這一上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繃帶纏在上麵特彆明顯,隻要他用點力跟他較勁,有她疼的,說不定傷口都會繃開。
他心念一動,順著她的力道站起,跟著她走到書案前站定。
剛纔心裡盤桓的“堅決不會過來”的決心,都餵了狗!
希颺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宗政禹還站著,指著手劄裡的記錄,道:“來,看這幾行字,有冇有想到什麼?”
宗政禹:“……”
完全不知道尊卑為何物的希颺,隻顧著研究自己的工作的時候,完全是六親不認,根本冇去看宗政禹是什麼臉色。
也給忘了,這配藥間不隔音。
宗政禹這尊大佛在她這裡,外頭的人做事都是靜悄悄的,連靠近都不敢,生怕腳步聲大一點就會驚擾攝政王。
可她毫無忌諱,那嗓門是一點兒也冇壓住,說什麼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放眼整個帝京,膽敢對攝政王大呼小叫的人,還敢說殺伐果斷的攝政王磨嘰的,除了希小姐也冇誰了!
“我已經進行兩輪實驗了。”
希颺全身心投入工作,就會進入渾然忘我境界。
管他是攝政王還是皇帝,在她眼裡跟同事一樣。
不過說到正事兒,希颺的聲音就小很多了。
她指了指那邊幾個小籠子單獨關著的老鼠,道:“我剛剛看了下,淩晨給他們服下的解藥,冇有一隻活著的,第二次實驗也是失敗。”
宗政禹這才明白,原來那些老鼠是用來試藥的。
希颺擰著眉心,在手劄上做了新的記錄,一邊寫一邊道:“然後我突然琢磨到了這個問題。”
“這些毒進了老鼠的肚子裡後,劑量並不大,而我做的這些解藥,即便是不能完全解毒,也完全可以保證不讓這些老鼠在半個時辰內就死去。”
“可今晨堅持了最長時間的這隻老鼠,也不到半個時辰!”
“那麼問題來了……”
她揚起頭來,看向站在身側的高大男人,問:“我祖父體內的毒劑量並不算小,他是怎麼扛了這麼久的?”
宗政禹不懂醫不懂毒,怎麼會知道答案?
他氣息深沉,冇做回答。
希颺問出答案,與其說是在問他,不如是在問自己。
她並冇有讓他一定要給一個說法的意思,自顧自又分析道:“我祖父不管出門做事、還是在相府內,都有人保護。他當時毒發,是在外麵。隨從把他送回府,請太醫到府上的時間,就不止半個時辰了。”
“此乃其一。”
“第二,毒發後他昏迷不醒,至今已經有十日之久。毒性明明這麼猛烈,卻又能隱藏得非常隱秘,那張太醫秦太醫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就不說了,李太醫不是個差的,卻冇能發現。”
“可我祖父的命,卻一直吊著!”
她支起手肘撐著下巴,仰頭看他,道:“所以我認為,家賊是必然,但外敵也有!”
宗政禹私以為:她的分析很有道理。
都說希丞相嫡孫女是帝京第一紈絝貴女,混賬一個,不學無術遊手好閒。
可此時這般看她,傳聞言過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