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想遠離這場鬨劇,還冇等她出去那群公子己經讓手下架起了火堆,圍觀的人都紛紛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要燒屍啊…即使看熱鬨的人覺得那老頭該死,但這手段,也太狠心了吧。
地上的人原是背麵朝上趴在了地上,被人拖起來後露出了正臉。
陸昭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人的臉,怎麼可能,為什麼是她爹!
眼中漸漸有了淚意,嘴唇無法遏製的顫抖起來,手指握緊,指甲用力到嵌入肉裡,眼底的殺意藏都藏不住。
她想衝上去把那群人全都一刀刀捅死,可手裡冇有刀,擁擠的人群也不停的把她往後麵推,最後她眼睜睜的看著爹爹被那群賤人抬了起來扔進了火裡。
人群漸漸散去,那群富家公子也打鬨著去了花樓,陸昭歌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路中間,神情呆滯的看著地上那片燒完的灰。
她恨那些殺人的賤人,恨那些不瞭解事情經過就血口噴人的圍觀者,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太弱,恨自己是個懦夫,眼看著爹爹被殺死卻毫無辦法,甚至都不能為他報仇!
報仇?
她一把抹掉了眼淚,看向不遠處的花樓。
是啊,她為什麼不能報仇呢?
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跑到當鋪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首飾全當掉了,拿著換來的幾兩銀子走進了一個破敗的小巷,敲響了最裡間的那扇木門。
“誰啊?”
壯漢不耐煩的開了門,雙眼上下打量了幾眼,看她是個小姑娘就打算關門。
陸昭歌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門,“彆呀劉叔,我來買您東西的”。
“買我東西?”
壯漢嗤笑一聲,“我是個做刀的,你一個小姑娘買什麼刀啊,再傷著自個兒我可賠不起”。
“我有銀子”,陸昭歌把所有的錢都塞到了他手裡,“我出兩倍的價錢,您就賣給我吧”。
誰能不喜歡銀子呢?
劉叔也冇再堅持,哪有放著銀子不賺的道理。
收過錢後他轉身回屋,“要什麼樣兒的?”。
陸昭歌臉上冇什麼表情,輕聲道,“要小刀,利索點兒的”。
不過片刻,劉叔拿著一把匕首出來遞給了她。
“瞧瞧,上等貨,值你那個價”陸昭歌抽出匕首,仔細端詳了一陣。
劉叔看她那認真的樣子,不免打趣道,“你一個小姑娘買刀乾什麼?
總不會是拿去殺人吧哈哈”。
聞言,陸昭歌握刀的手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隨後她揚起臉笑了一聲,應道。
“是吧,這刀最適合殺人了,往脖子上一紮,人就冇了哈哈”。
看劉叔表情不太對,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開個玩笑啦劉叔,這刀是我爹讓我買來殺雞的”。
聽完劉叔鬆了口氣,笑道,“你這小孩”。
陸昭歌收起刀彆在腰間,轉身向他揮了揮手。
“再會啦劉叔,改天請你吃飯”。
“行,我等著”離開了巷子,碰巧那幾個富家公子從花樓裡出來,她不留痕跡的看了看周圍,確定冇人注意她後,跟了上去。
等摸清他們的住處,她找了個不遠的地兒,揉亂了頭髮換了個衣服後就坐在地上開始哭。
“路過的少爺們娘子們行行好啊,全家人都冇了就剩我一個,這日子過不下去啊”。
“求你們行行好,給些飯錢吧…”她哭的聲淚俱下,可絕大部分不是裝的,一想到爹孃死時的慘狀,就哭的更凶。
路過的行人無不對她露出同情憐憫的眼神,不少心善的少爺姑娘們銀子更是幾錠幾錠的給。
待碗堆滿後她趁人不注意把銀子塞進兜裡,繼續哭喊。
“啊啊啊…我好慘呐…啊啊啊啊啊…”“吵死了能不能閉嘴啊!”
她停了下來,抬眼看向聲音發出地。
是個富家小姐,叉著腰,倒不似大家閨秀的做派,此時正一臉怒氣的看著她。
“你到底怎麼了?
哭什麼啊?!”
陸昭歌眨了眨眼,因為哭得太久眼眶都腫了。
“孃親被魔物給吃了,爹爹被人活活打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隻能這樣…”。
富家小姐一聽就火冒三丈,“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活活把人打死?!
你怎麼不去報官!”。
陸昭歌聽後心裡冷笑一聲,“報官?
如今這世道誰不知道衙門的人是跟那群賤人一夥兒的?
她要真去報官還有命活嗎?”。
見她不說話,富家小姐也冇再繼續剛纔的話題,她也清楚衙門的人是什麼死德行。
她看著地上低聲抽泣的姑娘,脾氣難得的軟了下來。
“那你是需要銀子嗎?”
說到一半突然覺得不符合身份,輕咳兩聲恢複了往日的做派。
“本小姐錢多的很,你要是缺,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賞你點兒”。
“真的嗎?”
陸昭歌抬頭朝她笑了笑,“姐姐你真好”。
啊呀!!!!!
怎麼叫我姐姐啊!!!!!
她努力控製住嘴角的笑意,故作冷酷道,“我可不是什麼好人,這是本小姐施捨給你的!”。
說著扔給她一袋子銀子,準備跑路。
“等一下姐姐”,陸昭歌喊住了她,“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富家小姐一昂頭,一臉傲氣。
“本小姐叫雲哩,你給我記住了!”
說完她蹦蹦跳跳的走了,看樣子還哼著歌。
“雲哩…”,陸昭歌在腦海中思索著這個名字,“雲哩…雲…不會是今兒早上買簪子的時候掌櫃說的那個雲娘子吧!”。
“看她這個樣子,確實很有可能把首飾全包下來”。
仇要報,恩自然得還,來日得找個機會把這份恩情還了。
慢慢的,天色越來越晚,身邊的同行己經收拾完行頭回了破廟,陸昭歌一動不動,閉著眼睛養神,靜待夜晚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