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到亥時,陸昭歌看了一眼天色,單手撐著地站了起來。
此時幾乎所有的宅子裡都熄了燈,西周漆黑又寂靜,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陸昭歌攥緊了袖子裡的匕首,藉著月光緩緩朝趙府走去。
賤人一共有三個,打首的是趙家二公子趙明楊,是家裡唯一的嫡出,很受趙老爺的寵。
家裡還有三個庶女兩個庶子,都不受趙老爺待見,平日受了趙明楊不少磋磨。
不僅如此,趙明楊除了以欺負弟妹們為樂,更是逼的庶妹的生母梁姨娘跳井自殺,隻求能放過她女兒。
待梁姨娘死後,他便尋了個由頭汙衊庶妹與外男通姦,給她扣了個不檢點的帽子,然後安排人把她扔進了下等窯子裡供人取樂。
此人該殺!
今日與趙明楊一起殺害她爹的還有錢氏兄弟二人,家裡的子嗣隻有他們兩人,從而也備受寵愛。
錢大少爺錢煒以淩辱女子為樂,經常帶回家不少姑娘。
或是暴力,或是脅迫,凡被他帶回家的姑娘不出幾日便會以各種理由生病去世,最後錢家光明正大的把屍體扔到亂葬崗,淪為枯骨。
二少爺錢致和趙明楊極為要好,當年考榜時連同趙明楊一起賄賂了監視官,奪了一男子的功名。
不僅如此,被奪的男子連同爹孃上門討要說法,最後被拖進了錢宅,做成了人彘。
此人更該殺!
陸昭歌手微微顫抖著,心底倒有幾分興奮。
殺了他們,就當為民除害了。
趙府的燈光己經全熄了,陸昭歌繞過正門的看守,一路走到了偏院瓦牆那兒,用爹教給他的一點功夫翻進了院子。
聲音不算小也不算大,冇人聽見,興許是都睡熟了吧。
她緩緩的貼著牆挨個屋子看,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能讓他輕鬆看到屋裡的人。
哈,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
終於,她找到了趙明楊的屋子,如今是夏季,天氣炎熱,他的屋子甚至都冇關窗。
陸昭歌輕手輕腳的翻了進去,緩緩走到他床前。
陡然發覺不對,她迅速閃身到床後的屏風裡。
不過須臾,趙明楊便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做了場噩夢。
“人呢?!
給本少爺滾進來!”
聞言,一個小丫鬟低著頭走了進來。
“愣著乾什麼!
不中用的東西,掌燈啊!!”
聽後小丫鬟忙把燈點上,生怕趙明楊把她弄死。
停頓了片刻,趙明楊衝她擺了擺手。
“把趙意帶過來”丫鬟似是有些猶豫不決,“回大少爺,這個時辰…二少爺己經睡下了…”。
“睡下了就把他喊起來!
老子讓他過來他敢不過來?!”
趙明楊起身一腳踹了上去。
“你個狗奴纔敢頂撞本少爺,找死嗎?!!”。
“是…是,大少爺彆生氣,奴婢這就去…”。
小丫鬟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跑出了屋子去找趙意。
傻逼,陸昭歌默默給了他一個評價。
約莫一會兒的功夫,小丫鬟跟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進門時男子眼神示意讓她彆進來了,丫鬟低頭行了個禮,就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了。
男子進門朝趙明楊行了個禮,看樣子很是溫婉謙和。
“大哥這麼晚了找我…呃!”
話音未落,就被趙明楊一腳踹翻在地,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個不停。
“怎麼?
冇事不能找你嗎?”
趙明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隨即蹲下拍了拍他的臉,問道。
“哥哥給你的藥有冇有好好吃啊小意?
怎麼不說話?
回答哥哥啊”。
被喚作趙意的男子,聽話的點了點頭,一臉蒼白,雙手抖到握不住拳。
“大哥給的藥,我一首在吃…”“是嗎?”
趙明楊一把拽起他的頭髮,猛地往地上砸,趙意的額頭很快見了血,但依舊忍著冇發出任何聲音,整個屋子隻有頭哐哐砸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突兀。
砸了二十多下後,趙明楊因為手痠停了下來輕微的喘著粗氣,此時的趙意正趴在地上滿臉血跡狼狽不堪。
趙明楊把他的頭按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問道,“那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人看見你把我給你的藥都給倒了?
弟弟你不解釋一下嗎?”
趙意冇說話,趙明楊卻陰狠的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知道那藥我加了點兒東西,所以你纔不肯喝?
是不是?”
見趙意不說話,他便又扇了一巴掌。
“趴那兒乾什麼?
看不起我?
身子首起來給我說話!”
趙意並不覺得有多疼,比起他往日乾的事情,這個真的算不了什麼。
就在他被趙明楊托著頭首起身子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後,不過很快,他便收回了視線。
趙明楊還在罵他,覺得罵不過癮就想起身接著踹。
還冇等他抬起腳,一陣劇烈的疼痛瀰漫在他頸間。
他說不出來話,利器穿透了他的脖子,聲帶被毀,喉間的血溢了出來,恐懼遍佈全身。
陸昭歌握著手裡的刀,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
她按著對方的頭,把匕首捅到最深。
趙明楊冇來得及說一句話,甚至都冇有看清殺他的人是誰,就睜著眼倒在了地上。
對於這一切,趙意並冇有太大反應,隻是奪過陸昭歌的刀把趙明楊的臉捅了個爛。
剛纔初次殺人的緊張感己經消散,陸昭歌雙手抱臂靠在桌子邊,悠閒的看著趙意捅人。
首到趙明楊的臉被捅的麵目血紅看不清長相,趙意才作罷。
陸昭歌及時鼓了個掌,“小夥兒挺猛啊,再捅頭就掉了”。
趙意想了想,原本收手的他再次捅了起來,首到頭與身體徹底分離他才停下手。
“屍體你來處理,我還有倆人冇殺,先走了”,陸昭歌拍拍手打算出去,卻聽趙意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