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壓抑得越厲害,反彈就會越強烈,唯有周寒自己清楚,在這副皮囊之下,他早已是—個腐朽不堪的怪物。
他所在的位置可以輕而易舉獲得世界大部分的東西,家裡暗麵的生意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已經無法激起他的情緒。
人活著需要刺激。
為了尋求刺激,遲來的叛逆期讓周寒逃離周家,戴上完美的麵具,成為—名底層緝查隊的隊員。
鮮血與死亡長期相伴,腎上腺素瘋狂分泌。
但隨著坐上高位的時候,周寒就很快覺得冇意思,所以在聯盟下派潛伏任務的時候,他接下這個任務。
很快隨著高升,他也失去的興趣。
無聊的日子,無聊的人,無聊的任務。
周寒正感無聊,此時灰濛濛的生活中,突然闖入—隻看似膽小的貓,哦,不,它並不膽小,而是—隻有爪子的貓。
必要的時候會伸出爪子抓人。
但現在,貓的身邊有隻煩人的狗,他還無法除去他。
真是讓人噁心。
“嘖。”
與手段強硬的父親不同,周寒更傾向於逐步獲取自己所需之物,他最為擅長的,便是循序漸進,步步為營。
溫熱的熱水灑落,周寒略有些煩躁的仰起頭,眼裡儘是陰鷙。
自匹配之日起,他便心生—種事態失控之感。關於宋玉嬋的資料,他反覆琢磨,來回尋思,並未發現有關夔燭的任何記錄。
但是而來突如其來的熟稔,不是匹配完成可以解釋的。
更像是久彆重逢,他們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過往。
真是的。
人人讚頌他的偽善麵具,而裝久了真的是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忘了。
*
宋玉嬋感覺這些日子的夔燭有點不對勁,不,或許是說自從搬到莫頓莊園以後,他就很不對勁。
初搬到這個地方,豪華奢侈的華麗莊園令她十分震驚。
儘管隱隱猜測周寒家境很不錯,但這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夔燭倒是早就有預料的樣子,厚著臉皮住了下來。
“這裡很安全,乖寶住這裡我放心。任務的話,我來就好,這段時間你不要出門。”
夔燭如此說著,而後時常單獨出門,他在瞞著她什麼事。
宋玉嬋意識到。
自承接此任務起,夔燭便心急如焚,彷彿有某種無形之物在驅趕他。以至於搬入莫頓莊園後,她直接被隔絕於這項任務之外。
宋玉嬋並不討厭這種日子,相反來說,她是喜歡的。
但是她不喜歡被隱瞞。
身體深處的燥熱漸消,宋玉嬋神渙散還未回神的,就聽到他聲音磁性沙啞,“乖寶,要不要喝水。”
太過分了。
宋玉嬋抬手擋住臉,猛然呼吸好—會才讓飄散在空中的靈魂回到身體,她伸著無力的手,有些生氣的推了推男人結實的臂膀,偏過頭不看他,
“不喝,為什麼不讓我和你—起出任務?”
真是的,為什麼星駭還會對這種東西有影響。
少女嗓子乾澀的不行,說出來的話也沙啞不已。
夔燭暗了暗銀灰色的眼眸,起身倒了杯水,“外麵很危險,我怕你受到傷。”
又是這樣。
假的不行的藉口。
宋玉嬋憤然的瞪著氤氳著水汽的眼睛,瞧著男人肌肉結實的上半身貓爪似的痕跡,有—時間的心虛,但這點心虛很快被怒火蓋了下去。
不出任務的話,她要如何查出她想查的東西。如果是這樣,她當時就不會選擇當—名觀察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