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一聲，父皇真這麼說了？

我一籌莫展，不知道如何安慰裴衍。

文華殿的殿門被人突然推開。

兩道身影走了進來，一道挺拔，一道嬌小。

“顧淮，阿榮。”

02

蘇榮和顧淮，是我和裴衍在一次宮宴上認識的。

我偷喝母後桌上的果子酒，醉得在禦花園圍著假山轉圈圈。

遇見了同樣轉圈圈的蘇榮。

蘇榮是鎮國大將軍的獨女，天之嬌女，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

顧淮是她表哥，在蘇將軍手下做參將。

我看見顧淮的第一眼，他就時常出現在我夢裡。

蘇榮冇有理我，徑直朝裴衍走去。

“裴衍，今天是六皇子在養心殿陪皇上用的飯。”

我朝蘇榮使著眼色。

裴衍正傷懷，她何必要說這些刺激他？

裴衍苦笑：“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不，今日不同，因為今日一同賜宴的，還有我爹和右相。”

裴衍猛地抬頭。

“鎮國大將軍和六皇子外祖父？”

蘇榮緩緩點頭。

裴衍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月光還要灰白。

“這一天，終於是要到了嗎？”

我不知道被廢的太子下場如何。

可話本和戲文裡被廢的太子，下場大抵是不好的。

“裴衍！”蘇榮輕喝，“事到如今我什麼也不顧了，隻問你一句，你想當皇帝嗎？”

“想。”

裴衍的回答冇有一絲猶豫。

蘇榮長出了一口氣，隨即轉頭看向她身後的顧淮。

“公主。”顧淮低聲喚我，“能否陪臣出去走走？”

我雖然好奇，可顧淮要我去，我怎麼能不去？

一路上，顧淮走在我的身側，不時地望著身後的文華殿，滿目哀傷。

我陪著他從文華殿走到禦花園，又從禦花園走到宮門口。

他卻始終一言不發。

不知沉默著走了多久，直到裴衍差人來喚我，我才與顧淮告辭分開。

才僅僅一個時辰不見，裴衍像是換了一個人。

雖然他依舊冷著臉冇有說話，但親兄妹之間的默契，還是能讓我能感覺到。

裴衍很高興。

他難得有心情好的時候，我不想破壞，隻能默默忍受著他將我的手握得生疼。

回到宮中，裴衍打發我去休息，自己則進了母後殿中。

不一會兒，殿中竟傳出了母後彷彿極舒心的笑聲。

我不禁詫異，自從懂事以來，我從未聽過母後笑得如此暢快。

究竟是什麼事，讓裴衍和母後這麼開心？

03

七日之後，我的好奇就得到了答案。

蘇將軍竟然拒絕了景寧帝為蘇榮和裴軒的指婚。

用半生戰功得來的丹書鐵券，請求聖上成全蘇榮和裴衍。

眾所周知，掌握兵馬的蘇家的態度就是整個朝堂的風向標。

蘇將軍此舉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聽說父皇氣的打碎了好幾套琉璃茶盞，罰裴衍在養心殿外跪了四個時辰。

我放心不下，想去看看裴衍，卻在途中遇到了裴軒。

“夕月，是去看太子嗎？”

裴軒長身玉立，擋在我麵前。

“嗯。”我輕輕頷首，抿了抿唇又補了一句，“你該叫我皇姐。”

裴軒唇角輕勾。

“太子冇事，還得意得很，他這招釜底抽薪，委實不錯。”

我看著眼前耀眼俊美的裴軒，猶豫著開口。

“太子已經跪了四個多時辰，再跪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阿軒，你能不能求求父皇…”

“不能。”

裴軒拒絕地很乾脆。

我微微一愣，卻也很快釋然。

我也是昏了頭了，竟然求裴軒。

“夕月，你們是不是很討厭我？”裴軒突然問道。

我誠實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