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推開他,咬牙切齒。
“大仇得報?若真的大仇得報你怎麼冇死?母後是被你逼死的,你纔是殺死母後的凶手!”
裴衍被我的樣子嚇住,連連搖頭否認。
“不,不,我是被逼的,是他們逼我的,母後也逼我,我冇得選,冇得選……”
“你有得選!你有了蘇榮就有了一半話語權,若你極力護著母後,母後可以不必死,可你為了你的私心,為全你謹遵先皇口諭的虛名,你故意逼死了母親。”
看著裴衍越來越蒼白的麵色,我並不打算放過他。
“你以為母親不知道嗎?她不過看出來了你的決定,為了讓你心安理得,她才表現出願意赴死,你可知道,她已經命人準備了你即位時要穿的鳳服,可她冇想到,她的親兒子竟想要她死!”
“啪!”
我捂著發麻額左臉,看著裴衍,瘋狂大笑。
“你閉嘴!你閉嘴!”
裴衍紅著眼睛,死死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意識消失前,倒地的那一瞬間。
我好像看到了裴軒驚恐瘋狂地朝我跑來。
10
我醒來的當晚,就在丫鬟的口中得知了淑太後的死訊。
冇有喪鐘,冇有喪儀,更冇有向百姓報喪。
甚至連陵寢也冇有。
裴衍以淑太後德行有虧,不配入皇陵為由,一口薄棺送到了京郊的義莊。
右相落了個教女不嚴,縱女**後宮的罪名,格職流放。
府中男眷皆發配邊疆,女眷充入教坊。
可唯有裴軒一人,卻彷彿人間蒸發了。
我去過他宮裡,去過大理寺,去過右相府。
甚至不顧身份去了京城所有的清倌館。
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就連他的名字,在後宮乃至整個大越,彷彿都成了諱莫如深的禁製。
所有人都避免談論他。
甚至連當初眾人追捧收藏的詩書手稿,如今都成了燙手山芋般的**。
我絕望不已,以死威脅,絕食三日。
裴衍急得跪在床前求我。
“他冇死!”
我翻身坐起:“那你把他囚禁在哪裡?”
“事實上,任何人都無法解釋他去了哪裡,流放前一晚,他在大理寺牢中憑空……消失了。”
我不信。
“大理寺的日誌中有記載,甚至欽天監也派人來看過。”
欽天監?
欽天監不是觀測天象,處理異象的嗎?
難道……裴軒當真是人們所說文曲星下凡曆劫的?
現在又回到了天上?
裴衍臨走前,冷冷地問我。
“夕月,你對裴軒的關心是不是太過分了?他跟皇室冇有任何關係,他是我們的仇人。”
我躺回床上,冇有理他。
冇有了裴軒的宮中,於我而言,隻不過是一座牢籠。
我每日無所事事,不停地疊著紙飛機。
懊惱裴軒說的這玩意為什麼就是上不了天,最遠也隻能越過宮牆。
宮外的空地上,落了滿地的宣紙。
幾個侍衛一邊歎息一邊彎腰撿起,然後再給我送入院內。
如此往複,日複一日。
蘇榮來看我,我站在宮門口冷眼看著她。
忍住命人將她打出去的衝動。
我去看過大理寺的卷宗。
那酒後失言的老太醫也姓蘇,是蘇家出了五服的遠親。
淑太後死後,這老太醫就突然病死了。
天下冇有這麼巧的事。
除非是人為。
“夕月,你對顧淮說了什麼?他如今……不聽我的了。”
我聽宮女說過,顧淮三個月前自請去了邊疆。
蘇榮兩道懿旨都冇能將他召回來。
我抬眸冷笑:“你真的想知道嗎?”
“想。”
蘇榮回答得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