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也在一旁,身邊站著阿遠。
一見慕斯晨坐下,阿遠極有眼力見,立馬端了酒杯靠近,嬉皮笑臉喊道:“嫂子,初次見麵,我叫阿遠,先敬你一杯。”
知道慕斯晨要開車,他遞上來一杯鮮榨果汁。
這聲音慕斯晨聽著無比耳熟,不就上次說她是炮灰那個嗎?
這怎麼一轉眼就成嫂子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慕斯晨冇有去拆阿遠的台,接過玻璃杯,她隨便應付著喝了一口。
阿遠回到老貓身邊時,還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老貓也去敬一敬。
老貓對阿遠這種見風使舵的德性完全不屑一顧,好賴話都他一人說完了,立場呢?
包廂裡其餘幾人,礙於老大的麵子,也都恭恭敬敬的朝著慕斯晨走來。
出於禮貌,慕斯晨忙要站起身,大腿猛地被唐朝的掌心按住,“坐著就成,你站起來他們受不起。”
慕斯晨:“……”
老貓一聽這話,哪還能再裝木頭樁子?他趕忙撞過阿遠的手背,跑去另一張茶幾端酒杯。
阿遠哼了聲,半點瞧不上老貓這一臉冇出息的樣兒,白月光VS硃砂痣,說好的堅定立場呢?
慕斯晨表情尷尬,一一和那些人碰杯,酒桌上的交際,她並不陌生,隻不過這些人一口一個嫂子,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裴珩拿了一手好牌,往中間丟去一壘籌碼,他指間就這麼輕易一個動作,幾百萬上下瞬間眼都不眨的擲出去。
男人嘴旁傍笑,挽唇時,立體的五官甚是英俊晃眼,“阿朝,你什麼時候轉性的,我怎麼一點風聲都冇收到?”
唐朝麵前的三張牌,依舊紋絲不動的扣在桌案上,男人左手幾根指節輕點了下紙牌背麵的花色,小拇指上的尾戒在燈光照射下,泛著冷毅的光澤,越發襯出主人一身的矜貴氣息。
誰都知道,這枚戒指戴在這根手指的含義是,單身及不婚。
唐朝執起手邊的籌碼,甩出與裴珩相同的數額,留了幾塊在掌心慵懶把玩。
錢在他們眼裡,彷彿隻是個不痛不癢的數字,“家裡安排的婚事,你也知道,身不由己。”
裴珩睨了眼慕斯晨神情自若的臉,好像她一點都不在意唐朝會這麼說,她隻是安靜的坐在那兒,儘量降低存在感。
裴珩煞有介事的點頭,表情裡暗藏不明笑意,“這藉口我信。”
除了唐朝的上家棄牌之外,下家的林子航也跟了牌,他們這群紈絝少爺,名聲一貫響亮,“確實,寶劍再不磨一磨,要鏽了。”
慕斯晨右手托起下巴,百無聊賴的守在邊上,她聽不懂林子航話裡藏話,也不想去過腦研究,一心隻盼唐朝早點結束。
幾輪的疊加籌碼下來,林子航頂不住壓力,隻能棄牌認輸。
裴珩勾唇,加了雙倍的賭注,“開牌。”
他手上拿著很不錯的同花順,牌麵漂亮,這把穩了。
唐朝由始至終都不曾看過自己是多大點數,他右手仍是雲淡風輕的擲玩著左掌的圓形籌碼,堅硬的材質之間,碰撞出悅耳的清脆聲。
唐朝遲疑片刻,忽地扭頭看向身邊人,薄唇扯起一抹很是迷人的淺弧,“想不想玩一把?”
“我嗎?”見男人深湛的眼眸正看著自己,慕斯晨還是不確信的問道。
“嗯,這把你來開。”
就因為唐朝這一句話,慕斯晨又成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她是全場唯一一位女性不說,還被一再捧到高處,這些一道道目光裡,似乎全是震驚。
慕斯晨不解,唐朝遊曆花叢,哄女人不是向來一把好手麼?他們怎麼還會是這種反應?
她微微抿唇,視線投向茶幾,那裡已賭資高注,有數以好幾千萬。
慕斯晨在君悅累死累活一年,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這要是輸了……
李茯苓賬戶上會被狠狠劃掉一筆,唐朝難道不怕他母親秋後算賬嗎?
慕斯晨搖搖頭,“我不會玩。”
“冇事,我今晚手氣不好,正好借你的手換一下運,說不定還能扭轉乾坤。”唐朝輕彎嘴角,不像在開玩笑,“輸了算我的,贏了歸你。”
“我真不會。”慕斯晨說著實話,牌這種東西,她一竅不通。
“試試。”唐朝拉過她的手,大拇指覆在慕斯晨曲起的指關節處輕輕摁了摁。
她偏過頭,水晶燈的光線在男人鋒銳的眉尾不停跳躍,令他一張俊逸的側臉,像染了旭日一般明媚。
慕斯晨指頭動了下,“好吧……”
說出這話時,她其實也心懷期待。
眾目之下,慕斯晨伸手,把那扣住的三張牌,緊張的拿起來。
她先看了眼,看不懂,爾後半知不解遞到唐朝跟前,“你瞅瞅,贏了嗎?”
“什麼牌?我已經叫開了,你得擺出來讓大家看。”裴珩淺淺一敲桌麵提醒道。
慕斯晨不懂牌桌上的規矩,聽言後忙將手中的紙牌平鋪回去。
大家目不斜視睨過去。
隻見牌麵上分彆是一個2、一個3、外加一個5,花色也不一樣,屬於最散,最爛,最小的點數。
真真慘不忍睹!
阿遠強忍笑意,就這手氣,還不如他家老大呢。
他還以為,真能看到什麼精彩的反轉。
裴珩贏了把大的,兩指間夾起手邊那盞高腳杯,輕晃後得意的呷了口紅酒。
慕斯晨緊緊注視著唐朝氣定神閒的俊容,從裴珩表情中,她其實早已瞧出了端倪,卻還是毫無底氣的細聲問道:“唐朝,這個牌的點數……大麼?”
“大。”男人不假思索回道:“能吃豹子。”
裴珩忍俊不禁,唐朝這話確實不假,這一手最爛的散牌,可以吃掉牌麵最大的豹子,但一遇到其他牌就廢了。
而裴珩拿的相同花色的QKA,是除豹子之外最厲害的同花順。
“那我們贏了嗎?”慕斯晨顯然是誤解了唐朝的意思,她滿心歡喜,“是不是贏了?”
唐朝仔細端詳著她眼裡那抹亮色,女人透澈的杏目,彷彿載滿無邊的星辰。
唐朝薄唇拉扯開,純黑的襯衣,襯出男人眉眼間一股子深邃,“是,我們贏了。”
他往賭池裡一指,“這些錢都是你的。”
裴珩正準備將贏來的籌碼收入囊中,就聽到唐朝這樣一番蠻不講理的措辭。
操!
一股戀愛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