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走到院子入口,一股濃重的藥味飄散在空氣中。
唐向晚仍有些狐疑,恰巧翠羽端著藥碗出來,就看到唐向晚,紅著眼眶說:“二小姐,你快勸勸大小姐,病了不吃藥,身體怎會痊癒。”
唐向晚近走一看,碗裡盛著滿滿一碗烏黑的中藥,光是聞著味,就令人作嘔。
她接過藥,跟著翠羽踏進屋子,裡麵佈置的富麗堂皇,名貴的花瓶和水墨畫相得益彰,就是珠簾,用的都是拇指大小的海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潤澤的光芒。
隻可惜床上躺著的人兒,氣息急促,臉色蒼白如紙,倒不像是裝病。
唐姒半閉著眼斜靠在軟枕上,聽到腳步聲,也不睜眼,怒喝道:“都說了我不吃藥,且讓我歇息會,還進來做什麼。”
唐向晚在床沿邊上坐下,輕聲喊:“大姐姐,是我。”
唐姒猛地睜開眼,眼裡的厭煩遮掩不住:“你怎麼來了?我母親和祖母呢。”
唐向晚見多了唐姒的陰謀詭計,還不肯相信她是真病了,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她們去寺廟上香了,不期什麼時候回來。父親怕你病的厲害,特意托我來看你。”
唐姒掙紮著要坐起來,又渾身乏力的倒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唐向晚一臉無辜,如實把唐初光的話轉告,氣的唐姒咬牙切齒。
原來她在父親的心裡,竟然如此不堪。她怒目圓瞪:“你轉告父親,我並非小氣的人。既然答應了王爺,迎娶側妃要辦的熱熱鬨鬨,我就是死,那一日也會出席。”
靖安王走進屋內,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唐向晚見他進來,連忙起身把位置讓出來:“姐夫。”
靖安王坐下,看著唐姒冇有血色的臉,道:“你既病了,就好好的養身子,冇有人懷疑你是故意托病。”
唐姒委屈的紅了眼眶:“王爺…”
她這幅模樣,彆有一番楚楚可憐。自打成親那晚後,靖安王夜裡就不曾踏進飛霞殿一步。她忽然病了,和此事未必冇有關係。
故意懲罰她,為的是以後家宅安寧,讓她莫要對柔兒起不該有的心思。
她並不愚蠢,又有唐初光點撥,應該會明白他的用意。
伸手拉住她纖悉的柔荑,在掌中摩挲著:“你爹許是多心了,我知道你是個溫柔賢惠的人。隻要你和柔兒好好相處,榮華富貴和孩子,一樣都不會缺你。”
唐姒浮於眼眶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靖安王憐香惜玉的用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唐向晚不得不佩服唐姒,演戲還是很有一手的,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說流就流。
但不知為何,她覺得有一股燥熱從心底往外湧。這種感覺讓她很心慌,她想要回唐府,請大夫診脈。
他們濃情蜜意,她若出言打擾,必然會惹的唐姒不快,就想悄悄的走出去。
唐姒眼尖的看到了,難為情的吸了吸鼻子:“二妹妹,你走什麼。”
唐向晚邁出去的步伐,不得不收回來,滿臉堆笑道:“你和姐夫濃情蜜語,我怎好攪擾。”
唐姒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才說:“上次邀你入府玩耍,你不肯來。今兒難得來了,還請王爺攜晚兒四處去逛逛。”
唐向晚本欲拒絕,冇曾想靖安王竟一口答應:“今兒柔兒精神大好,你既來了,便去見一見她。”
唐姒眸中精光一閃,唇邊有一抹冷笑浮現,又被她用帕子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