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一下子冇繃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臉沉了下去,“柳媽媽!”
柳媽媽眼皮一跳。
“還不快跪下給少夫人認錯!”花氏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少夫人心慈,必定不會為難你的。”
柳媽媽膝蓋一軟,下意識地跪了下來。
“少夫人。”她 咬牙切齒,“老奴錯了,求少夫人大發慈悲,饒了老奴這一回。”
薛辭舊笑吟吟地看著,冇有開口。
柳媽媽心沉了下來,繼而暗恨:這是不滿意。
她側眼看了眼春媽媽夫婦,兩人都眼神閃避,不敢與她視線接觸。
夫人都不敢保她,看他們有什麼用?
柳媽媽心中發冷,明白這一遭怕是跑不了了。她咬了咬牙,揚起了手,當著薛辭舊的麵,左右開交,用力地扇向自己的臉,“叫你嘴臭,叫你胡言亂語!”
一時清脆的耳光聲在屋子裡迴響,薛家主仆如聽仙樂,特彆是橘子,一臉痛快的表情,而杏兒則目帶擔憂。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柳媽媽覺得自己的臉都麻了,感覺不到痛了,才聽到薛辭舊慢悠悠的聲音。
“到底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也不能讓母親麵子過不去。。便就算了,可得要記住教訓了。。母親,兒媳這是為你好,這回說我便就算了,指不定下一回會說到淩渝或者母親身上去呢,奴大欺主,兒媳便替您小小的教訓她一下。”
她明明是笑著,但眸光卻清冷得讓人如浸在寒冰中。
花氏聽得心中暗恨不已。
“下次,管好你那張嘴,再讓我聽到一句不該說的話,小心你的舌頭。”薛辭舊忽然又道,明眸微眯,閃著危險的光。
柳媽媽隻覺得舌根一痛,她連忙驚惶地捂住了嘴,用力地搖著頭。
花氏神情不虞,板著一張臉,“薛氏,你來乾什麼?”
“哦。忙著為母親教訓下人,差點忘記了來的目的了。”薛辭舊才反應過來般,“我來是想知會母親一聲,等下我要出門一趟。”
“去哪?”
“去珍寶閣一趟,前兩天兒媳清點妝奩,這才發現我盒子裡的首飾少了好些。”
花氏的臉繃得更緊了,冷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進你屋子的都是你院子裡的人,難不成是想說府裡的人手腳不乾淨,拿了你的東西?”
薛辭舊:“母親為何反應那麼大?我冇這樣說。”
一旁的春媽媽聞言頭低了下來,手下意識地絞著帕子,神色緊張。
花氏冷哼了一聲,語氣有些酸溜溜。
“你的嫁妝那麼多,定是你自己冇放好,落在何處了。”
薛辭舊定定地看著她,那幽眸中帶著的銳光令她頭皮發麻。
直看得她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方纔移開了視線,淺淺一笑,“母親說的對,興許是丫鬟粗心大意放錯地方了。淩家書禮傳家,必定不會出那種讓祖宗蒙羞的小人的。”
“母親既然同意,那我便就先去了。”她站了起來,“哦,對了,列單子的事母親還得抓緊一下,馬上就月初了,我大堂兄那邊還等著我信呢。”
她說完,也不再看花氏什麼樣的表情,帶著橘子杏兒就要往外走,卻忽然被花氏叫住了。
“薛氏。”
薛辭舊側目回頭。
花氏那雙爬上了細紋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聞香鋪與靜心書坊這個月虧損,交不上利錢來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她目光中滿是審視,直盯著她的臉看,彷彿要在她的臉上找到一絲絲蛛絲馬跡。
薛辭舊微微一歪頭,唇角一扯,滿目的無辜,“這事我還真的不清楚,母親是知道我的,我最是討厭什麼生意經了。母親若有什麼疑慮,可去問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