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皓手底微微一頓,隨即笑著說:“好。你說,我聽。”
林默吞下一口米粥,抬起深邃的眸子看著他:“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應該不是隻喜歡一個廢物對嗎?我需要暗衛這個身份去行事,用我的實力維護我的尊嚴。這是我的第一個要求,不要剝奪我的尊嚴,讓我頂天立地活著,好嗎。”
蘇景皓麵色沉了幾分,張口欲言,卻又強行壓了下去,隻沉沉的說:“你繼續。”
林默頓了一頓,斟酌了一下措辭:“我的第二個要求,我不願意的時候,不要……不要強行碰我。如果我願意,我會告訴你。好嗎。”
蘇景皓放下手裡的碗箸,神色凜冽看著他:“你這是得寸進尺。”
林默垂下了眸子:“是你說讓我說實話,你喜歡聽我說實話。是你說我不是奴才,我纔敢這樣說。”
蘇景皓抬步走開,負手立在視窗狠狠做了幾個深呼吸。過了半晌才又走過來,麵色終於恢複如常。他撩袍在榻前的矮凳上坐下,一向溫和的目光此時帶了幾分淩厲看著他:“好,你說完了,那我也說說我的要求。”
林默點點頭。
“第一,我許你做暗衛,不剝奪你的自由和行事,但你要保證,不得受傷。如有受傷,回來我定不饒你。”
“第二,我可以給你時間適應,我答應暫時不碰你,但我的忍耐有限,你要清楚,我不會一直容忍下去。”
“第三,許你住在這裡,並不是許你隨意出入,不出任務的時候,行蹤必須告知我,不許擅自離開。”
林默禁不住嘟囔道:“比我的還多一條。”
蘇景皓一個眼神過去,他立刻噤了聲。
“同意嗎?”
林默隻能點點頭:“同意。”
他心頭微微一鬆。還好,暫時安全了。他以這個皇帝的縱容和愛為籌碼,為自己爭取了少得可憐的尊嚴和安全。
“來人。”蘇景皓喚了宮人過來,指了指林默的衣櫃,“把這些扔了,全部換新的過來。”
轉身對林默冷冷道:“我不阻止你出任務,暗衛仍由你統一調配,這些服製都是新換的,若再讓我看到衣物上有洞,有血,我定讓你比現在更慘。”
狗皇帝!昨天說好的再也不打了呢!
林默恨不得啐他一臉。
宿主,你受傷也好,他也會掉眼淚,有助於任務進展。
[閉嘴吧你。疼的不是你是吧。]
對,看戲很快樂,還有薯片吃。哢嚓哢嚓。
要是有槍就好了,一槍崩了這個聒噪的係統。
蘇景皓背對著林默一口一口慢悠悠吃早膳,林默心口忽然一滯。
他果然又把自己的早膳放在了後麵。
“涼了吧。下次你先吃吧。”林默忽然靈魂出竅一般說出了這句話。話音一落,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彷彿在一瞬間,身體和思想都由不得自己把控了一樣。
蘇景皓頭都冇回,邊吃邊說:“沒關係,你吃的暖和就好。”
林默竟然控製不住,鼻頭一酸。
從小到大,他都被教育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和負擔。
在外要打拚事業爭奪話語權,回家要疼愛戀人,負擔所有瑣事家務。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
從來冇有人像蘇景皓一般,明明地位至高無上,卻在這樣的瑣碎細節上,還記得一碗粥的溫涼。
林默抬頭望向窗外。
風雪已停,冬日的陽光透過淺薄的雲層毫無保留的傾灑在遠處的冰封之上,皚皚白雪便在那熾烈的日照之下微微消融。
在現代,他從未見到過這樣厚重的雪。
也未遇到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