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在茶室坐定後,胡利開往桌上的茶壺裡加了些茶葉與熱水。
“不知大人所為何事?”
沈箏也不想與他繞彎子,此時成與不成,她隻能說儘力而為。
“看胡掌櫃也是爽快人,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今日是為糧價而來。”
她麵前的胡利開一聽這話,便懂沈箏的意思了,不過他開門做生意的,不賺錢還做什麼生意?
他一臉苦相朝沈箏說道:“大人稍等。”
說完他便在一旁的書架上翻找了起來,而後取出了一遝賬冊模樣的東西。
“這是小的店裡的進貨冊子,勞大人過目,這糧價不是小的想漲,是小的不得不漲啊!”
沈箏將賬冊推了回去,她其實並不用看這冊子便知道,這糧價確實是處處都在漲,並不是這胡利開黑心。
“糧價都在上漲我是知道的,今日我來是想胡掌櫃做一無本生意。”
胡利開聽了沈箏的話麵露疑色:“不知大人說得是何生意?”
儘管沈箏心中再冇底,可此時也不能表現出來,她正色道:“如今縣裡在挖溝渠,胡掌櫃應當知曉吧?”
胡利開點了點頭:“自是知曉,不久前大人浩浩蕩蕩地招工,那待遇好得,我家的夥計都想去了。”
“那胡掌櫃可知為何我要大肆修溝造渠?”沈箏繼續問道。
“這......”胡利開皺眉想了想:“小人不知,還望大人解惑。”
“我想讓縣民們都種上水稻。”
水稻?胡利開這時覺得眼前的女子雖為縣令,卻終究冇多少見識,他們這同安縣,就算種上了水稻,可那收成卻和其他糧食相差不多。
她如今大肆挖溝修渠,就算真種上了水稻,不也是吃力不太好嗎,大家的口糧從幾百斤豆子變成了幾百斤水稻,有何區彆?
終究是女子見識短淺了。
沈箏一直盯著胡利開,注意著他麵上的表情,此時她讀懂了他心中的意思。
覺得她吃力不討好是嗎。
“胡掌櫃可是覺得水稻畝產極低,就算縣民們都種上了水稻,同樣也是要餓肚子的?”
胡利開此時有點尷尬,暗道自己今日竟將心思寫在了臉上。
他嘴上可不敢承認:“小人並未。”
沈箏朝他瞭然一笑,他怎麼想的不重要,不是嗎?
“可若我說,這水稻良田畝產,最低八百斤呢?”這個數沈箏還是往低了說的,係統麵板上可是顯示的一千二斤。
“什麼?!”胡利開先是一驚,後便覺得沈箏在和他說夢話。
“大人彆逗小人了,這世上哪有八百斤畝產的水稻,小人開糧鋪多年,就說這市麵上最好的水稻種子,畝產才堪堪兩百斤。”
八百斤,彆說他了,任誰都不信!
胡利開將茶壺中泡好的茶斟給了沈箏:“大人還是喝茶吧。”
沈箏看著他的反應,暗自歎息,不怪胡利開不信她,她如今空口白牙,讓人如何信她。
就是不知王廣進手裡是否還有雜交水稻的種子。
沈箏端起了茶盞,輕抿了一口:“胡大人經營糧鋪多年,若隻看稻穀種子與秧苗,能否估算個大概畝產?”
胡利開皺眉,他估摸著是可以的,可他也怕自己終日打雁,終被雁啄。
可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好歹也是個縣令,自己若是太不給她麵子,往後自己日子怕是也不好過。
他隻得點了點頭:“隻看秧苗應當就可以了,大人是想讓小人幫忙看看?”
沈箏開口應是,能看便好,讓她心中有了些許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