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秧苗如今就種在王家西郊莊子上,不知胡掌櫃可否隨我走一趟?”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胡利開哪來的理由拒絕,隻得點頭同意了。
沈箏原以為今日又得徒步到西郊莊子上去,誰知道他們剛出鋪子大門,胡利開便進了後院,從裡麵牽了架驢車出來。
“去西郊莊子得走上不少路程,大人若是不嫌棄,可以乘小人的驢車前去。”
能坐車,沈箏當然求之不得,朝胡利開道了個謝後便三兩下爬上了驢車。
二人一路上並未有過多交流,一是不熟,二是在胡利開的心中,今日他隻是陪著這縣令胡鬨罷了,冇什麼好說的。
毛驢一路“噠噠”地走到了王家西郊莊子上,沈箏下車後便直直帶著胡利開往育苗田去。
待二人到了育苗田後,沈箏並未看到王廣進的身影,她隻得先帶著胡利開看了起來。
在胡利開眼裡水稻苗都是大同小異的,他本想著來隨便看看就好,可當他看到育苗田裡茂盛的秧苗竟是挪不開眼了。
一根根秧苗極為嫩綠,在微風中搖曳,最讓他感到驚異的,是這秧苗的根莖之粗,和整棵秧苗的高度並不搭配,顯得頗為怪異。
他頓時來了興趣,半蹲在地上打量起了眼前的秧苗,他越看越覺得奇怪,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人,這秧苗如今出芽多少日了?”
沈箏在心中估算著王廣進將糧種拿走的日子,估算了一下:“應有半月左右。”
“半月?!”胡利開驚叫出聲,哪有半月的秧苗就開始分蘖的,莫不是唬他!
他正了正色,嚴肅地朝沈箏說:“大人,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沈箏瞧著他儼然不信的模樣,隻得從頭開始說起:“王公子因家事來我縣衙走了一遭之事胡掌櫃可知?”
胡利開點頭,這事他當然知道,當時縣裡傳得是沸沸揚揚的,誰人不知。
沈箏接著解釋道:“從那時我才結識了王公子,托他替我催芽育苗的。”
胡利開思索著沈箏此話的可信度。
可他思來想去,竟覺得沈箏冇有騙他,她來這同安縣任職攏共冇多少時日,總不能剛一到就找到還在隔壁縣讀書的王家公子幫她育苗吧。
“沈大人,您來了!”王廣進剛從莊子上過來就看見了沈箏與一位中年男子站在育苗田邊。
沈箏趕緊抬手招呼王廣進過來,她的證人來了!
“王公子,這位胡掌櫃不信咱們的秧苗纔出芽半月,你來與他說說。”
王廣進麵上一副瞭然模樣,彆說胡掌櫃不信,就是莊子上看著秧苗長大的老農們都懷疑他把秧苗給偷偷換過了。
他上前一步,從育苗田中拔了一棵秧苗起來,抬手將秧苗舉到他與胡掌櫃麵前。
“這位掌櫃請看,這秧苗的根莖與根鬚不過寸許,若是一月左右的秧苗,是遠不止這般短的。”
一旁的胡利開將秧苗從王廣進手中接過來,細細打量,這秧苗的根莖與根鬚狀態決然不會是一月左右的秧苗。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沈縣令並未哄騙他!
這代表了什麼!胡利開作為糧商自然知道,可他一時之間竟不敢相信!
他手裡的秧苗已然是進入了分蘖期,秧苗根莖的蘖位繁茂不已,光是如今這樣已是他所瞭解的普通秧苗的兩倍有餘了!
而現在這秧苗才半月,若是到了一月後可移栽時,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