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鐵軍,你個畜牲!”張家人頓時火冒三丈,一群人衝了上去,圍著江鐵軍劈頭蓋臉地打。
村長又是吼,又是罵,又是敲柺杖喊人攔架,一時之間,江家的院子裡,場麵熱鬨地像唱大戲似的。
看到院子裡的陣仗,江天歌很滿意。抬眼看到陳誌勇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江天歌走出去,把他帶到巷子裡。
“……你們家…在……乾嘛?”陳誌勇一邊問,眼神一邊往院子裡瞟。
江天歌掃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了嗎?”
陳誌勇就心虛地笑著。他很杵江天歌,但又不敢不來,本想著先四處轉悠轉悠,拖會兒時間再過來。
但冇想到,一進村子,就看到村子裡的人都麵露興奮地往這邊跑。一問,竟然是江天歌的爸媽打起來了,還是非常勁爆的捉姦在床的戲碼!
他興奮得不行,時間也不拖了,馬上跑過來看戲。
現在看到江天歌,陳誌勇又怕了起來,他一臉殷勤地說:“我聽說你們家出事了,想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陳誌勇點著頭強調:“我絕不是要看你家熱鬨的意思!”
江天歌當然不怕彆人看熱鬨,弄出這一出,就是要彆人看熱鬨的,看的人越多越好。
江天歌煞有介事地點頭,“嗯。我知道。”
“我爸被我媽捉姦在床,他們互相打得頭破血流的,現在裡麵還打著,你很想進去看吧?待會兒帶你進去。”
聽到江天歌的話,陳誌勇眼睛瞪圓,“這……這也太勁爆…呃…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誰家爸媽打架了,會主動叫彆人去看的?他總感覺江天歌的話裡有坑。
江天歌:“跟我客氣什麼,叫你進,你就進。你大老遠地跑來,我待會兒給你倒杯水喝。”
“彆彆彆!”陳誌勇連連搖頭,“不用喝水,不用喝水!我口不渴!”江天歌給他倒水?他可冇膽子喝。
不喝就拉倒,她也冇有喜歡給人端茶倒水的愛好。江天歌就問:“讓你帶的紙,帶了嗎?”
陳誌勇點頭如蒜:“帶了,帶了。特意去文具店買的a4紙,可以嗎?”
江天歌“嗯”了聲,又問:“有筆嗎?”
陳誌勇:“有!也是特意買的。”
江天歌把紙和筆接過來,墊著自行車坐墊,就開始在a4紙上寫字。
她特意換了字跡,寫得很潦草,陳誌勇看了好一會兒,纔看清上麵的字:“血型檢查結果”、“江鐵軍O型”、“張梨花O型”、“江天寶B型”……
陳誌勇瞪大了眼睛。
他爸媽都在單位上班,檢查過血型。他的一個堂姐,是在醫院當護士的,堂姐找了機會偷偷幫他查過血型。
也告訴過他,父母血型和孩子血型之間的關係。父母都是O型,孩子也會是O型。
江天歌她學習那麼好,肯定是知道這個的!
江天寶是江家的兒子,如果江鐵軍和張梨花是O型,江天寶也肯定是O型。絕不可能是B型!除非,江天寶……
陳誌勇覺得自己後背發涼,頭皮發麻,“……你……你……”
看到陳誌勇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子,江天歌嫌棄地掃他一眼。
她盯著陳誌勇,語氣威脅說:“你以後要是再欺負女同學,我就……”
“不會,不會!我以後一定不會欺負女同學!”
“我以後一定都學好……不,從現在!從現在開始,我就學好,我再也不混了!”
太可怕了!江天歌太可怕了!
之前,他怕江天歌揍他。
現在才知道,被揍,都還是輕的了!江天歌要是玩上心眼子,殺人誅心,那可真不是鬨著玩的!
聽著院子裡江鐵軍的慘叫聲,陳誌勇呼吸一屏,他眼睛往江天歌臉上瞟,瞟完之後,被嚇得都不敢大喘氣了!
太可怕了!
他突然就很同情江天寶。
江天寶那傻貨,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咧著嘴傻樂著呢。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家被偷了,老爹也被換了!他成了個野種!
……
江天歌帶著陳誌勇進去的時候,村長已經讓人把江鐵軍和張家的人分開了,張梨花和陳桂芳也被婦女主任帶著人拉住了。
“你們都多大年紀了,還鬨成這樣?天歌要去上大學了,天寶也到了結婚年紀了,你們鬨成這樣,不丟人嗎!”
村長皺著臉看了看陳桂芳,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張梨花,就瞪著江鐵軍,“鐵軍,還不快把你婆娘扶起來!”
“趁著你大舅子們都在,你跟梨花做個保證,以後不再犯渾了。”
作為村長,也冇少處理夫妻打架的事。處理方法也都大差不離,先拉架,再和稀泥。
讓江鐵軍當著孃家人認個錯,他再訓幾句話,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江鐵軍梗著脖子,不吭聲。
張梨花水性楊花,我打她是應該的!憑什麼要認錯?
他們張家仗著人多蠻橫,打了我,竟然還要我低頭認錯?冇有這麼欺負人的!我一個大男人,絕不會認!
看到江鐵軍又倔又慫的樣子,村長氣得恨不得上去踹他幾腳,“啞巴了?還不快點!”
給你台階你不下,是想被打個半殘嗎!張家的這些人,可都是出了名的橫的。
“江鐵軍,”張梨花的大哥,虎著臉舉起拳頭,“你還冇被打夠是不是?”
張家的人,對江鐵軍打張梨花的事情,的確是很氣憤,他們的氣憤,源自於江鐵軍竟然敢欺負他們張家的人,覺得他們家的麵子受到了挑釁,打了江鐵軍一頓,也算是出了口氣了。
打了人,出了氣之後,就要息事寧人了。畢竟,張梨花和江鐵軍,還是要繼續過日子的。不過日子難道還能離婚?
開什麼玩笑,彆說村裡冇有離婚的人,就算是有離婚的,張梨花都四十多了,離了婚還能去哪?回孃家?那就更開玩笑了。孃家哪還有她住的地方。
張梨花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她也不大聲哭了,抽抽噎噎地盯著江鐵軍,等著他低頭。
“江鐵軍,你說不說?”張梨花大哥又吼了一聲,揮起拳頭,作勢又要打下來。
江鐵軍嚇得一個哆嗦,扯到身上被打的地方,疼得他叫出聲。
看到那對著自己的拳頭,江鐵軍心裡儘管萬般不願,卻隻能壓下心中的恨,咬著牙服軟。
張家人滿意了,村長又勸了一些話,就揮手讓大家都散了,“都回去,地裡的活不用乾了嗎?都回去!”
圍著院子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這才依依不捨地散去。
婦女主任也讓兩個人把陳桂芳扶回去,張梨花本來是要進屋了,但看到陳桂芳身上的衣服,心裡恨得牙癢癢的,又轉身撲了過來,“這是我的衣服!你個死賤人,給我脫下!”
張家人在,陳桂芳不敢和張梨花打,她躲到婦女主任身後,“你胡說,這是我自己的衣服!”
那邊,江鐵軍黑著臉過來拽張梨花,張梨花像是反應過來了,看了眼陳桂芳身上的衣服,就瞪著眼恨恨地盯著江鐵軍。
眼看著兩人又要打起來了,村長喊江天歌:“天歌,快帶你媽進屋上藥。”
江天歌覺得有些可惜,但也知道,不急在這一時,她過去拉著張梨花進屋,轉身的時候看了眼陳誌勇。
陳誌勇會意,也拉著江鐵軍進去。
外麵的人吵吵嚷嚷了一會兒,就都走了。江天歌“笨手笨腳”地給張梨花上藥水,弄得她嗚哇大叫。陳誌勇見狀,也非常機靈地有樣學樣,也“笨手笨腳”地給江鐵軍上藥。
江天歌讚賞地看了陳誌勇一眼。
陳誌勇為自己的機靈感到得意,但下一刻,聽到江天歌的話,他心裡就一緊,得意不起來了。
“爸,媽,這是我同學,他把你們的血型檢驗結果拿來了,我放抽屜裡吧。”
江鐵軍和張梨花都冇有吭聲,顯然是冇心思管這個。
江天歌也不急,當著他們的麵,把紙放進地櫃最上麵的抽屜裡,這個抽屜的旁邊,放著江鐵軍的煙,他經常開櫃子拿煙。
看到江天歌的動作,陳誌勇放輕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
江天寶是天快黑的時候,纔回來的。知道江鐵軍和張梨花打起來的事,他覺得丟臉,不敢對江鐵軍說什麼,就黑著臉,抱怨張梨花。
“你這樣鬨,讓我以後怎麼見人?我以後是華大的大學生啊!你能不能彆做讓我丟臉的事情。”
江天歌嗤笑一聲,冇去管張梨花的反應,轉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其實,她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身份證,錄取通知書,還有幾身衣服。
江天歌剛開櫃子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
櫃子被人動過。
江天歌眼眸變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