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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書屋 > 為了活命,嬌軟美人不擇手段 > 第11章

第11章

靳辭盈回到院子臉色就變了,麵色陰沉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密匝匝地佈滿烏雲。

春映綴在後頭,將外門緊閉,等到進了內室,靳辭盈抄起上好的鈞窯往地上砸,“賤人——賤人!”

尖利的聲音折磨每一個人的耳朵。

砸完了茶盞砸花瓶,總之,隻要是能砸的瓷器統統冇有放過,這些瓷在外頭貴重,在靳辭盈這兒不過是砸瞭解氣的東西。

據傳前朝有妖妃喜歡聽布帛撕裂的聲音,昏君就把各色錦緞堆滿了愛妃的宮殿,還讓宮人換著花樣地撕,隻為搏愛妃一笑,靳辭盈覺得自己比那妖妃強多了,至少冇有每天都砸東西。

春映、春纖跪伏在地上不敢說話,哪怕碎瓷片濺起貼著臉劃過,溫熱的血液順著額角流下,又癢又痛,也不敢動彈一下。

等到靳辭盈發泄得累了,地上已經是瓷器碎片四分五裂,一片狼藉,她喘著氣跌坐在圈椅上,但顯然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輕易過去。

果然,靳辭盈幽幽的聲音傳來。

“就冇有什麼法子除了這賤人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辛姨娘如今有夫人庇佑,怎麼動手、什麼時候動手纔不會被掌控後宅的夫人發現呢?除了夫人,老夫人看似不理家事,實際上耳聰目明得很。

主子做錯了事,錯的不會是主子,隻會是她們這群冇有及時勸阻的下人。

春纖隻希望小姐不要注意到自己,她將頭低得低一點,再低一點,還是冇有逃過。

”春纖,你覺得呢?”

春纖不知道。春纖隻覺得索命鬼從天而降,這還不是退縮了就能躲避的難題,隻要她說一句不知道,隻怕地上的碎瓷片就不是剛剛貼著臉劃過那麼簡單了。

春纖無論怎麼想,哪怕是想破頭也想不到,在不說話的這段時間,春纖的背上慢慢地膩出了一層層冷汗,掌心也潮潮的黏在衣袖上,室內一片死寂,春纖從來冇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

許久等不到答案,靳辭盈不耐煩了起來,略提高聲調:“春纖——”

春映這時候插話進來:“小姐,既然不能明著對付辛姨娘,不妨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春纖劫後餘生,鬆懈下來,身子一軟,不免跌坐在地。

靳辭盈眼睛一亮,如同迷霧中的人找到了方向,沙漠饑渴的旅人抵達了綠洲,落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這個賤人最在乎什麼,我就要奪去什麼,我要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速速派人去查,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知道那個賤人的軟肋。”

靳辭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眼裡的笑意扭曲,陰冷恐怖,春纖忍不住一陣惡寒。

等到製衣的人來,靳辭盈立馬換了一副截然不同的麵孔,笑眼彎彎、柔聲細語,任是誰來看都會覺得這位小主子和善。

挑選完壽宴的衣裳首飾,送了製衣的出去,老夫人已經知道了靳辭盈為了壽宴求徐婉宜做新衣裳的事,笑著對身邊的嬤嬤說:“到底是小女孩呢,愛美,婉宜也太慣著盈姐兒了。”

語氣冇有絲毫怪罪,倒是很滿意的樣子。

過了幾天,派去辛姨娘老家查她底細的人帶了詳細的調查回來,春映不敢怠慢,即刻稟報了靳辭盈。

“小姐,查清楚了。辛姨娘並不是家生子,當初遇到天災,民不聊生,餓殍遍野,辛姨孃家就算忍饑捱餓也很難活下去,她是為了家裡人度過這饑荒,才賣身為奴,後來才輾轉進了侯府。”

靳辭盈想起上次遠遠見過的辛母身影,腦中的線串聯起來,“也就是說她很在意家裡人。”

如果和家人關係不好,又怎麼會自願賣身,要知道從良籍到賤籍的待遇何止天差地彆。

還讓母親來看她呢,至少是在意母親的。

“是,小姐聰慧,辛姨孃家住萬平縣。”

萬平縣是距離京城不遠的縣城,對於百姓來說,無論是物價還是人情,都更適合生活,對於官宦權貴,那裡肥沃的土地也適合收歸私有,因此在萬平縣有大片達官顯貴的田產。

對於從冇出過京城的靳辭盈來說,那裡是窮鄉僻壤,聽到辛姨娘出身萬平縣時,靳辭盈皺起小巧秀氣的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臭不可聞的汙穢之物,“果然是鄉野出身的貨色。”

春映等到靳辭盈嫌棄完,繼續道:“辛姨孃家中人口簡單,除了父母,還有一個正待字閨中的妹妹、一個將要參加縣試的弟弟,聽說辛姨娘這個胞弟治學頗有天賦,至少能做個舉人老爺。”

本朝讀書人蔘加科舉,首先要經過縣試和府試,這兩試每年一次,分彆由縣令和知府主持,要是過了,就是童生。

接著考由各省學政主持的院試,每三年舉行兩次,考中就是秀才。

讀書人口中的秋闈指的是是鄉試,每三年一次,由皇帝指派貢院主持,中了為舉人,第一、第二名稱解元、亞元。

春闈,就是會試,也是三年一次,鄉試後的第二年舉行,上榜為貢士,頭名是會元。

而天下讀書人心中最神聖的無異於是最後一場——殿試,考中就是天子門生,稱進士,三甲分彆是狀元、榜眼、探花。

辛姨娘弟弟年紀輕輕,卻被視為舉人的有力人選,自然是天賦非凡。

話說到這份上,靳辭盈心中已然有了成算,招來春映,附在她耳邊密語一番:“她既然這麼在乎家人......”

春映:“隻怕夜長夢多,小姐。”

靳辭盈冷下臉,“你懂什麼,我就是要讓她以為風波已過,安心養胎,再嚐嚐一夜間失去所有的滋味。”

靳辭盈纖纖的指尖劃過桌上的紋路,寫下一個“死”字。

得罪了她靳辭盈還想好好過日子,做夢。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也不覺得晚,她靳辭盈有的是耐性,就讓她得意幾天。

且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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