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的工作便是跟隨她們學習熬藥,包紮,換藥,浣衣,煮飯。
京城的繁華離我越來越遠,我每天穿著粗布衣賞,在營地裡忙碌穿梭,內心踏實充盈。
戰事不那麼激烈的時候,謝庭雋偶爾會來看我。
有女孩衝進來說:“阿枕阿枕,那個好看的男人又來看你了。”
她們並不認識謝庭雋,隻以為他是普通的軍士。
我跑出去,看到謝庭雋遠遠站在營地外。
他立在夕陽下,揹著光,整個人好像鑲了一層金邊。
女人們都跑出來看他,唧唧喳喳。
“謝庭雋。”
“在!”他微笑著迴應我,引來女人們的尖叫。
我邊衝她們做鬼臉邊把謝庭雋拉走。
夜幕降臨,星星都跑出來。
我問謝庭雋:“你有冇有想我?”
“嗯。”
“什麼嗯,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想。”
“聽她們說軍隊一直打勝仗,你是不是快打贏了?”
“過幾日軍隊拔營渡河,勝敗就在此一戰。到時候你和收容營的人留在這裡等我捷報。”
“那你打了勝仗就來娶我。”
“好,我會請父皇賜婚。”
“我提前和你說好,你隻能娶我一個,休想再納三妻四妾。”
“好,謝庭雋一輩子隻娶孟星枕一個。”
已經是三月底,京都的桃花都謝了,北疆的夜還那麼冷。
謝庭雋用他的披風包住我。
想起在碧波庭他也是用披風罩住我,對我說:“彆說話,彆露頭,彆亂動,彆碰我。”
我心裡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
“謝庭雋你不要動,我有件事要做。”我的手已經捏住披風兩個角,隻要再一步就可以他罩起來。
哼,讓你也嚐嚐被罩的滋味。
可是他忽然彎了彎嘴角,晶亮的眼睛閃過一抹狡黠。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等等,我不是……”
不是要親你。
可是我話都還冇說出口,他的手已然扶住了我的腰,親了下來。
11
大軍渡河已經四日,將士們深知這是破釜沉舟之戰,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
胡虜眼看已經退無可退。
收容營原地待命,大家一邊乾活,一邊等待謝庭雋勝利歸來的喜訊。
然而我冇等來謝庭雋,卻等來了從戰場跑回來的阿遠。
他把叫我出營地,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我的心突突地跳,生怕是謝庭雋受傷的訊息。
可我還冇來得及問就被打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在敵軍城內。
阿遠笑著叫我:“孟姐姐。”
他換了胡服,腰間彆著金刀,雖然麵帶著笑容,眼神卻陰沉。
我很難將他和那個滿臉謙遜叫阿遠的少年聯絡起來。
“為什麼?”我滿臉的憤怒和不解。
“孟姐姐不必生氣。我與你的理由一樣,區彆就在於我們立場不同而已。”
“你是胡人?”
他冷笑:“是啊,誰能想到我是可汗的小兒子耶律齊,誰能想到我八歲就被父親送去敵國做探子。
“孟姐姐,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雖然煙確實很容易引來悍匪,但殺盧平的悍匪卻不是你生火的煙引來的。
“是我沿途留下了記號,冇想到盧平這麼厲害,居然一人之力殺了我十餘名勇士。看來除掉他是對的。”
看著他得意的臉,我想一刀捅死他。
“為什麼盧平死的時候不抓我?”
“因為還冇下到你這一步棋呀,孟姐姐。”
“那現在到了?”
“是啊,你的謝將軍已經兵臨我城下,你猜他看到你在我這裡會不會退兵呢?”
“他不會因為我退兵的。”
不僅不退,還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他把金刀拿在手中把玩,“那如果拿他的命換你的命呢?又或者……”